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64节(1 / 2)





  顾沅看着一侧站着的女眷们,稍缓神色,柔声道,“诸位不必拘着。”

  她嗓音温柔好听,又说得一口标准的官话,让人愈发好奇起来。

  刺史夫人缓缓抬眼看了过去,当看清眼前之人的容貌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满是惊艳。

  今日顾沅穿着一身寻常的藕荷色窄袖襦裙,梳着飞仙髻,饰以珍珠发簪和红宝石金钗,因着天气热,她脸上的妆容化得很淡,傅一层薄薄的粉,描着细细的黛眉,朱唇一点,艳若樱桃。

  这装扮算不得华丽,可她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还有那温婉矜贵的气质,只这般静静地站着,便让满庭生辉,周遭一切都自动沦为她的陪衬。

  刺史夫人咂舌,天爷呐,早就听闻太子妃乃长安第一美人,如今瞧来,便是叫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刺史夫人都这般惊讶,其余人更是惊得挪不开眼,看傻了。

  一旁的李贵咳了一声,客气提醒道,“刺史夫人,太子妃一路舟车劳顿,得歇息了。”

  刺史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道,“是是是,院子已经收拾好了,臣妇这就引着太子妃去。太子妃,您请——”

  顾沅打量了一眼刺史夫人陈氏,她约莫四十岁左右,身着整套命妇朝服,体态丰腴,头戴花冠,画了全妆,也不知道是太阳太大,亦或是她太紧张,流了不少汗,将妆容都冲花了。

  顾沅不是摆架子的人,又见陈氏年纪与自己母亲赵氏差不多,便略一颔首,语气也放得温和,“有劳夫人了。”

  陈氏更是诚惶诚恐,“不敢不敢,这都是臣妇分内的事。”

  此次江南巡盐,主要是在扬州、金陵、苏州、杭州、绍兴这几个州府,按照安排,他们会在扬州住上半个月。

  顾沅心里盘算着,既然要跑,自然是越早越好。

  她了解裴元彻,他虽于感情上有些疯魔,但在国政和民生方面,前世的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皇帝。就算他发现她跑了,有巡盐的差事绊住他,也能给她多争取些时间。

  扬州是第一站,四通八达,水陆便利,便是最好的逃跑地点。

  “太子妃,到了。”陈氏停下脚步,恭敬道,“院子简陋,比不得皇宫辉煌,太子妃您将就着住。”

  顾沅缓步走进去,这是个宽敞清雅的院子,庭前略略有几点奇秀嶙峋的山石,墙上爬着薜荔,角落种着芭蕉,两边摆着开得烂漫的重瓣海棠,一溜回廊上吊着精巧的鸟笼,养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待走进门里,无论是正厅还是左侧书房与右侧寝屋,皆是锦笼纱罩,金彩珠光,处处见风雅,就连地上的砖石头,都是碧绿凿花的。

  收回打量的视线,顾沅扭头对陈氏笑道,“夫人用心了。”

  陈氏见她这般反应,心知这是挺满意的,暗暗松口气,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太子妃客气了,这是臣妇分内之事,您住着舒适就再好不过了。”

  顾沅与陈氏聊了几句,末了,轻声道,“接下来的半个月,多有叨扰了。”

  陈氏一叠声说不敢,又道,“太子妃一路辛苦,臣妇就不打扰太子妃歇息,先行告退。太子妃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顾沅颔首,示意谷雨送陈氏出去。

  稍作安顿,她让人备了热水沐浴。

  天气炎热,人又闷在马车里颠簸,顾沅自己都嫌弃汗水黏腻,偏偏裴元彻半点不觉得,依旧又亲又搂的不肯撒手。

  泡在温热的水里,秋霜一边替她沐发,一边说道,“这刺史夫人挺不错的,奴婢瞧院子里摆着的是海棠花,屋内用的瓷器也都是主子您惯用的汝窑青瓷,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顾沅懒懒的嗯了一声,脑子里想着,陈氏看起来是个话多外向的,自己与她多聊聊,应当能打听不少消息。

  当前最重要的,是摸清扬州城几个城门关卡的情况,熟悉路线,才方便行事。

  她闭了闭眼睛,心头微叹,接下来有的忙了。

  到了夜里,刺史等官员于扬州城最出名的醉仙居招待裴元彻,刺史夫人则在府中设宴,邀请顾沅。

  顾沅身子还有些乏累,本不想去的,转念想到人家一番心意,若是不去,保不准对方多思多想,也就去了。

  宴席十分丰盛,大都是扬州的特色菜,金葱高邮麻鸭、扬州老鹅、天香荷藕、佛手芽姜、宝塔酱菜、蟹粉狮头、紫檀虎尾、大煮干丝,滋味也都清淡平和,鲜醇兼备。

  顾沅一一尝了些,但依旧吃的不多。

  陈氏有些忐忑,“可是这菜色不合太子妃胃口?”

  顾沅摇头,笑道,“夫人不必多虑,只是这几日坐车有些劳累,没什么食欲。”

  陈氏心下稍安,又让人做了两道酸甜开胃的菜肴和糕点奉上。

  这回,顾沅倒是多吃了几口,陈氏记在心里,寻思着明日多备些这种口味的。

  及至戌正,宴席散去,顾沅回了院子。

  想到裴元彻在外应酬,应该会很晚回来,顾沅也不等他,换了寝衣,自个儿上床歇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被窝里钻进一个人。

  那胸膛热得厉害,像只粗莽的熊,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在怀中,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气息灼热的扫过她的肌肤。

  顾沅惊醒,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稍稍松口气,可转念意识到他身上的酒气,又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是喝了多少。

  “殿下?”她轻轻唤道,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

  “嗯,是孤。”

  他鼻音有些重,在她脖间蹭了蹭,带着醉意道,“孤把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