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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一路求医•归梅居(1 / 2)

第九十三章 一路求医?归梅居

林卿砚和赵攸怜启程往北,行了九日,沿途是逢人必打听、逢医必求诊,终于越过了宋唐交界,于第十日到了一处名唤傍川的小镇上。

听附近村子里的百姓说,这镇上有一家生仁医馆,里头的坐诊郎中李疾医医术高明,诊金也高,正适合他们这衣冠楚楚的富家人。

抵达傍川镇已是日暮时分,二人遂在镇上下榻,待第二日再前去生仁医馆看诊。

翌日,林卿砚照常起了个大早,下楼打点好了马匹,端着早膳叩开了女子的房门。他推门进去时,见赵攸怜已经醒了,大热天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脚。

林卿砚忙放下餐盘,快步上前挨着她坐下,轻揽过女子的柔肩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女子的纤指抖抖索索地扣住他的臂弯,面上仓皇失措:“我……我不记得你的四弟,我不记得他叫甚么名字了。”

“四弟?”林卿砚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林家三代单传,我哪有甚么兄弟啊!你这小脑袋瓜一日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些甚么?”

听了他的话,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奇道:“王妃、你、芊儿,夫人和林将军一共就你们三个孩子?”

林卿砚故作沉思,皱眉道:“你这么一说也对,说不定我爹在外还有红粉知己,给我留了个弟弟也未可知。”

“你少不正经!”赵攸怜推了他一把,再三确认:“你当真没有四弟?”

“我骗你做甚么。你呀,别疑神疑鬼的了。快起来罢,我们今日还要去生仁医馆。”

林卿砚匆匆起身背对着女子,勉力将嘴角的笑抬了抬,

生仁医馆中坐诊的郎中统共五人,先是那乡人说的李姓疾医乃是一个上了年纪、须发掺白的老郎中。他在诊案后正襟危坐,上睑下垂的三角眼淡淡地打量着来人。

林卿砚让赵攸怜坐下,伸手解开了她额上的白纱,额角上的伤口已然结痂,透着淡淡的褐色。

“大夫,我娘子前些日子磕着了头,刚磕着时晕过去了一阵,醒来后几日间便觉着记性大不如前了。还请大夫看看如何医治。”

这番说辞林卿砚说了不下十遍,早已烂熟于心。

李疾医将女子额上的伤口看了看,伸手切脉,又操着一口沙哑的乡音问道,“除了伤口的痛楚,脑中可有异感?”

赵攸怜摇了摇头:“没有。”

“记性不好。是记不清受伤之前的事,还是受伤之后的事?”

“两者兼有。”

“还有,”林卿砚插话道:“除却容易忘事外,她还会努力去回想一些本不存在的事,误以为是自己忘记了。”

赵攸怜知道他说的是今晨之事,只得赧然地低下了头。

“脑中的所有幻影都并非无中生有。想来是这位夫人将模糊的记忆误读了罢。”李疾医捋着花白的胡子,正要说下去,女子恍然大悟地一拊掌,扭头冲林卿砚道:“我明白了!我是将苏鸢当做了你的四弟!”

“你这不是记得他吗?还有,我和那小子长得哪里像了,他怎么能当我四弟?”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是我们初见那夜的场景。醒来后,我脑子里就影影绰绰地记着那么个画面,你很嚣张地站在巷子中央,身上披着月光,后头跟了一个人,那人长的甚么模样却是记不清了……也不知怎么了,想着想着就觉着他是你四弟。这不,经大夫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个人的脸,正是苏鸢。”

“我怎么嚣张了,怎么就嚣张了,嗯?你也不想想那夜若不是我,谁救得了你啊赵佑公子!”

“你当时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说好听了是嚣张,说难听了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原来你当时是这么看你的救命恩人的!真是好人没好报……”

“咳咳……二位……”李疾医面怀歉意地打断了这对小夫妻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不知可否听老朽一言?”

二人这才想起来,他们原是来求医问药的,忙齐齐噤声——这一路行来,四处寻医看诊早成了家常便饭,一不小心忘了桌子对面还坐了个郎中。

李疾医徐徐道:“因撞击致创,伤及脑袋导致失忆亦属常事,或日渐遗忘记忆短暂,或忘到一定程度便会适可而止,尚未可知。”

赵攸怜已经像听评书一样,麻木地点着头,林卿砚则不死心地照常问上一句:“那依大夫的意思,我娘子这病,可有的医?”

李疾医见二人波澜不惊的模样,也料知他们必是求医已久,遂摸着下巴的长须,缓缓道:“方才听夫人提起,本记不清一人的样貌,经老朽提醒,得以想起当时的场景?”

赵攸怜疑惑地点点头:“正是。”

“依老朽拙见,或许夫人并不曾完全遗忘往事,只是因头伤妨碍了记忆,若治疗得法,或有复原之日。”

林卿砚眸色一亮:“先生可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