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151章 愿者上钩（第3页）

“你还留了一手？”杨宗芳挑眉。

“当然。”王志军压低声音，“我偷偷安了个报警器，一旦数据异常，自动发信号到我家电话。就算半夜我也能赶过去。”

杨宗芳愣了愣，随即苦笑：“你小子，比我狠。”

两人正说着，张恩远来了，通知下午迎检安排。杨宗芳听完连连点头：“秘书长考虑周到，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送走张恩远，王志军忽然问：“你说秘书长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肯定有。”杨宗芳眯起眼，“他在东德谈成了好几个项目，光是客车生产线就够咱们忙两年。而且……”他顿了顿，“我听说集团内部有人想动他位置。”

“不至于吧？”王志军皱眉，“他这一年成绩摆在这儿，谁不服？”

“成绩越大，树敌越多。”杨宗芳冷笑，“有些人宁可看着辽东工业烂在手里，也不想让一个人独揽大权。”

王志军沉默片刻，缓缓道：“那咱们怎么办？”

“做好自己的事。”杨宗芳站起身，“只要工程不出岔子，生产不停摆，秘书长就有底气。咱们帮不上别的，至少别给他添乱。”

这一天，整个钢城工业区都在悄然运转。伏尔加M24穿梭于各厂区之间，于?开着车，听着收音机里播的《东方红》，偶尔哼两句。路过厂区门口时，看见张美丽冲他挥手，他也没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而是认真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变。不再是那个靠关系吃饭、凭资历升迁的旧模样。新技术、新思想、新人物正在崛起。而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只要肯往前走，也能踩出一条路来。

傍晚时分，李学武批完最后一份文件，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六点四十分。他起身披上大衣，走出办公室。

楼梯口，张恩远已等在那里，手里拎着公文包。

“走吧。”李学武拍了拍他肩膀，“今晚我请你吃顿饭，算是赔罪。”

“秘书长言重了。”张恩远连忙摇头，“该是我谢谢您才是。”

两人并肩下楼，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楼下，于?早已发动汽车，暖风开得足足的。

“去哪儿吃？”于?回头问。

“随便。”李学武坐进后座，“找个干净地方就行。”

车子缓缓驶出厂门，身后是灯火渐次亮起的钢城。高炉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像是大地深处燃烧的希望。

张恩远望着窗外，忽然轻声说：“秘书长，我想通了。”

“嗯？”

“我不怕流言了。”他笑了笑，“只要我行得正，走得直，谁爱说啥说啥去。”

李学武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才像我的秘书。”

车内一时安静，只有广播里传来温柔的女声：“下面请欣赏歌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于?悄悄调大了音量，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