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七百二十六章 乌龟和飞鸟（第2页）

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如同宇宙诞生前的虚无。但那黑暗在呼吸，在起伏，在等待。

然后，它开口了。

声音并非来自耳边，而是直接在我颅骨内震荡：

>“你终于来了。”

>

>“我等了十七次轮回。”

>

>“告诉我，这次你准备好了吗？是要继续扮演受害者，还是要直面真相??你才是那个篡改剧本的人。”

我浑身僵硬。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楼偃月是谁创造的逆熵引擎？是你。你在第十二次轮回中，为了拯救死去的女儿，强行打开禁忌之门，导致命运链条首次断裂。赛诺为何发狂？因为他体内寄宿的‘观察者’，是你当年剥离出的罪孽之魂。而你……一直以为自己是无辜的旁观者，其实你才是风暴中心。”

>

>“现在，选择吧。”

>

>“重启世界，抹去一切，包括你自己；或接受真相，承担代价，成为真正的‘天命之上’。”

我跪倒在地，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我抱着烧焦的小女孩尸体在废墟中嘶吼；我将金色钥匙插入心脏；我站在齿轮殿堂顶端，亲手按下毁灭按钮……

原来……我一直都在逃避。

“如果我选择后者呢？”我抬起头，直视那片黑暗，“如果我愿意承担？”

>“那么，你必须完成最后的试炼。”

>

>“终结至亲。”

话音落下，镜中黑暗骤然收缩，凝聚成一道人影。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赤脚站在虚空之中，约莫七八岁年纪，左脸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她对我微笑，声音清脆如铃：

“爸爸，你又来找我了吗？”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是她。我的女儿。林昭。

我在第十二次轮回中没能救下的孩子。也是我所有疯狂的起点。

“这不是真的……”我颤抖着后退，“你只是幻象！是它用来折磨我的工具！”

林昭轻轻摇头：“我是真实的，爸爸。每一个被你遗忘的轮回里，我都等着你回来。可你每次都逃开了。你说你要救所有人，却从不敢面对我。你说你恨命运不公，可你才是那个把我们推向深渊的人。”

“闭嘴！”我怒吼，“我不需要你来审判我！”

>“那就杀了她。”镜中之声冷冷道，“证明你已觉悟。否则，世界将在七十二小时后彻底瓦解，所有生命化为回响体，永世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