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壹佰叁拾玖（第2页）

司徒馥喊了一声飞羽，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飞羽有些犹豫从身上掏出来了一瓶药粉：“没有这种机关术，只有能视物的药粉。之前在墓陵里时已经用掉了一次，这瓶只剩下两次机会。”

说完便将药瓶扔给云子衿，他与司徒馥一样，都将身子转了过去。

云子衿欢喜冲了头，全然没有在乎他们的不对劲。药粉撒向空中，原本厚成浑浊的冰层渐渐清晰，一大片艳红映入众人眼中，随后是一张渐渐白皙的模糊面庞，越往后随着粉末的缓缓落入冰棺上，女子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而云子衿面上最初的不耐烦到松口气再到憧憬希冀，再到不可置信最后绝望。

云子衿：“不，这不是母妃！这不是母妃！”

皇陵中人并非完颜珠……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让云子衿无法接受的结果。谁都没有说出口。

云子衿在冰棺前崩溃，不愿相信。完颜烈在云子衿说完后，立即上前查看，此女子确实与完颜术房中的画像长得不一样，但他却觉得眼熟。

元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上前两步欲安慰云子衿，余光却瞥见了冰棺中女子的容貌。

他浑身一震，愣了会后不顾命般冲了出去，任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元府被抄家后，父母尸骨无存，现在在这里却看见了母亲完好的尸身。

他就知道，当年看到的尸体是假的！

元烨颤颤巍巍过去，然后跪下，他眼眶红红的，好似在外面受了极大委屈：“母亲，真的是您吗？”

元烨开口，云子衿与完颜烈二人，包括旁边站着的众人，皆不可置信地望着跪在冰棺前的人。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双粗糙的手，便搭在了元烨身上。

“阿玉？真的是阿玉！”

完颜烈看着说话的人，有些担忧：“您怎么出来了？”

司徒馥还有众人这才注意到一旁身着暗红色蒙古袍的中年男子，他右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块玉扳指，上面雕镂着一匹驰聘沙场的骏马。

历来可汗都视鹰为蒙古王族的象征，近来蒙古王族却出现了视马为神的领袖。司徒馥暗了暗眼眸，她已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没想到，完颜术居然敢带着完颜烈孤身来东篱。

他们一个是草原的领袖，另一个是草原未来的领袖。当真是儿戏！不过她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

完颜术抬手制止了完颜烈接下来会说的话，他又走近了些，在药粉的药效完全消失时，又确认了一下冰棺里躺着的人的身份。

元烨红着眼眶：“什么阿玉？我母亲是江南名门望族出身，浔阳段家的表小姐，姓贾唤旻紫。”

完颜术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她的名字，你全念出来，多念几遍。”

元烨愣了：“你……什么意思。”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他疑惑开口念着：“贾旻紫，贾旻紫，贾旻紫……贾……贾……贾……”

一旁人的众人忽然面面相觑，司徒馥看着还陷入名字中苦恼，冷不防戳破：“假名字。”

元烨停下嘴里的念叨，猛一抬头望着司徒馥：“什么？”

司徒馥：“贾对应贾。旻紫对应名字。贾旻紫其实就是假名字。你母亲，她的名字是假的。不过她应该不止这一个名字吧？”

完颜术意外地看了司徒馥一眼，点头道：“阿玉这丫头比阿珠贪玩，经常隐瞒身份跑出去贪玩，这次出去可能叫张三，下次出去可能叫李四。但她蒙古名唤完颜玉，中原名跟外族姓，唤段良玉。和之前……我记得你们东篱有个女将军也叫段良玉？她们同名。”

元烨听到这后，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母亲怎么会也叫段良玉？难怪当年父亲的婚书上写的名字是段良玉，只是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母亲还是师父了。

元烨内心无比慌乱，他怕后面还有许多事是他无法接受的，他突然站起来，想带母亲走。

可是云子衿却拉住了他的手。

云子衿：“你的母亲找到了，可为什么她却躺在本该是我母妃躺的棺材里？而我母妃又去哪了！”

一个真相正慢慢浮现在众人面前，但无人敢去戳破。因为那太荒谬了！从入棺到封棺，定是皇上盯着的，何况完颜玉那时候还是元家的主母。

先皇后有多不得圣心，那些老臣还有云子衿是知晓的！可她死后不但以皇后之仪葬入皇陵，甚至还用冰棺一直保存至今！这其中没点猫腻谁会相信？

云子衿崩溃大叫：“此前我一直怀疑，父皇留我一命是为何，又为何死后将我母妃风光大葬，也一直不敢相信心中那隐隐约约的猜测……原来，我本是替你做嫁衣，而我母妃是为你母亲做嫁衣！我们母子是你们母子的替身，好算计啊！我做错了什么？我母妃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