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钰独自一个人等待着,听着屋檐外滴答的水声。他没有想到玉笺会回来,听到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木门被轻轻推开,看见她走进来,“……玉笺?”看到玉笺身影的刹那,烛钰眼底不受控制地泛起微光,站起来身。可那点光亮很快凝住。玉笺侧身让出一道空隙,一道熟悉的雪白身影随之映入眼帘。“殿下,玉珩仙君说是你的师尊,今日过来是要来为你疗伤的。”玉笺在一旁解释,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很紧张,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月色昏沉,从交错的枝桠间筛落,变成一地斑驳。烛钰还未看见人,莫名的敌意就先一步窜上脊椎。“你来干什么?”“救你。”门外那道回答的声音很轻,从沉沉的夜色中传来。玉珩一身雪色,踏入门内。绸缎般柔滑的黑发沿着肩膀的弧度倾泻而下,清隽白皙的面容隐没在半明半暗的昏朦月光下,浅色眼瞳冰冷淡漠,让人分辨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走进屋内,他站在玉笺身侧,两人距离很近。烛钰危险的眯起眼睛,觉得这一幕极为碍眼。在玉珩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虽然那抹寒意很快被温和取代。救他?这位需要被关进镇邪塔中才方能令仙域安心的仙尊,究竟是来救他,还是来送他最后一程?玉珩微微颔首,对玉笺温声道,“小玉不必忧心。他既救过你,我自会为他护法疗伤。”他目光转向屋内。烛钰周身灵气渐聚,伤势显然在缓缓恢复。其实无需护法,烛龙之躯,早晚便可自行还原。护法聚气,只是让他早晚会恢复的伤势恢复的更快一些罢了。玉珩心中无端浮起一丝对方为何没有就此死去的遗憾。玉笺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在他身旁殷切的问,“仙君,他情况如何?严不严重。”这话像一根细刺,扎得那种遗憾又深了几分。玉珩面上不露分毫,只温和的应道,“不严重,应能很快如常。”“真的吗?可殿下先前伤得很重,还被抽走了……”玉笺没有把话说完,心里不安,“我还以为会很严重呢。”玉珩句句有回应,“他不会死。”真遗憾,他想。死了多清静。烛钰面无表情,一个字都不信。可旁边玉笺还一脸担忧和期盼的看着他,“太好了殿下,仙君是你的师尊,你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对吧!”“……”他心中躁郁翻涌,垂下眼帘,将所有情绪掩在长睫下。玉珩表现的那么平静,他不能像一个妒夫那样歇斯底里。于是他牵起嘴角,似笑非笑开口,“那本君,先谢过玉珩仙君。”玉珩的目光淡淡扫过烛钰,语气平和,听不出任何情绪,“不必言谢,为师举手之劳。”二人目光一触即分,藏起彼此心照不宣的冷意。玉笺看着师徒和睦的场面很是欣慰。还不知道自己是屋内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在笑的人。玉珩布下护法引气的灵阵,掌心显现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阵盘,表面刻满了复杂的阵纹,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灵气四溢。他将阵盘放置在中间的桌子上,阵盘便开始自动引动周围的灵脉,将灵气汇聚到烛钰身边,形成一个缠绕着丝丝缕缕白烟的漩涡,修补烛钰受损的筋脉。一旁的玉笺忧心忡忡地望着烛钰,“殿下,你身上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烛钰面露虚弱,“伤口有些疼。”玉珩眉心微蹙。修补灵脉有什么好痛的。可玉笺信了,很是担心。玉珩说不清此刻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一股无名的躁郁翻涌而上,甚至隐隐生出一种想要摧毁什么的冲动。他垂眸看着自己正在渡送灵气的手,只觉得不解,他为何不惜耗费修为救治一个一旦痊愈就会与自己不死不休的插足之人?可他抬眼看向玉笺时,出口的语调却依旧温柔缱绻,“小玉,不如你暂避片刻。稍后渡入灵气时恐烛钰会无法自抑龙息,凡人之躯恐怕难以承受。”玉笺闻言连忙起身,点头应道,“好,那我就在门外等你们。”她转身要走,玉珩却又轻声唤住她,语气自然得像只是随口一提,“可以用些今日从人间带回来的烤乳鸽,你:()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