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更阑看着那位师兄领着魏禧张琥珀离开之际,把师兄叫住,问他叫什么名字。
那师兄说自己叫杨千。
聂更阑出了妙音峰后,御剑回到了玉髓峰。一进去,他并未落地,径直去了魂玉柱挪到的花园里。
他知道北溟朔正在魂玉柱上疗伤。
进了园子来到一处水榭,果然看到金龙盘绕在魂玉柱上,而在水榭旁,已经开辟出了一汪新的寒池。
北溟朔看到浑身血淋淋的青年御剑而来,惊叫出声:「聂更阑,你怎么受伤了?」
聂更阑控制飞剑落地后朝他走来,北溟朔刹那从魂玉柱上飞身而下恢复了人形,着急地过来查看他伤势,「你这手,还有你的脸。」
「你怎么不服丹药?!」
聂更阑脸上都是这几日和同门切磋留下的新旧伤痕,手掌方才更是被剑刃划伤,垂落的掌心有血珠啪嗒滴落,洇红了下方的玉石地砖,他不答反问,「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北溟朔大感意外,眼睛盯着他身上的伤痕,嗫嚅道,「可以是可以,你可要和我哥解释清楚,这些伤不是我欺负你留下的啊。」
聂更阑扯了扯嘴角,问他:「你是何时来的灵音宗?」
「呃,应该有五百多年了,」北溟朔掰着指头算了算,「你问这个干嘛?」
聂更阑掏出一颗止血丹服下,手抹了一把嘴角在脸上留下一滩血污,「妙音峰那只灌灌的事你也知道?」
北溟朔惊讶地打量他,「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那只胖鸟的事?」
「没什么,觉得它有些可怜罢了。」
听到他这么说,北溟朔不禁点点头,开始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说起当年的事,「你看出来了?其实这只灌灌当年是我哥从秘境里带回来的。」
当年,清鸿剑尊四处历练云游,灵音宗不少灵兽皆是他从各处秘境或宝地搜罗带了回来。除了灌灌,天音树林里的白霄神鹤,满宗门繁殖到如今这般规模的仙鹤,都出自他的手笔。
「我哥当年年轻时还很喜欢那只胖鸟呢,」北溟朔回忆起当年的情形,金瞳眯了起来,「胖鸟当初还是个高阶灵兽,认了我哥为主。」
「除了它,带回来的还有另外一只雌的,它们俩感情不错,是一对儿。」
「这对灌鸟很喜欢我哥,成日走到哪跟到哪,」北溟朔说到这,平静的语气忽然变得愤怒,「可那个老变态独孤苍眠看不过去,我哥宁愿和灌鸟说话都不搭理他,这死老头就迁怒到了那对灌鸟身上。」
「雌的那时腹中已经怀了小灌鸟,被死老头骗到灵兽峰,后峰关押着怪物,把雌灌鸟咬了个稀巴烂,里面的小家伙和着血水也被撕扯出来,惨不忍睹。」
「雄的呢,也被死老头的法阵困在其中,眼睁睁看着老婆和孩子被怪物撕扯得七零八落,它自己也被阵法伤得落下了病根,不仅忘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从此也不再能生育了。它失忆后也不再是意气风发的高阶灵兽,脾气也变得暴躁不少。」
「我哥给他治好了伤,失忆的胖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回到玉髓峰,所以就一直让它待在妙音峰了,实际上它想去哪便去哪,我们没有刻意拘着。」
「我哥呢,从那以后也不再同灵兽亲近了,也许是怕害了它们吧。」
北溟朔回忆起往事,愤怒一阵阵涌上心头,「横竖也事关我自己的事,所幸一道告诉你了,那死老头纠缠骚扰我哥,我去找他替我哥出气,当年龙筋都被他扒了出来,幸好我哥及时赶来,否则我一条命都要落在他手里!」
说罢,他长长的龙尾在魂玉柱上疯狂甩动,恼怒地仰天咆哮嘶吼,「独孤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