棽浅捂住通红的手背,没好气道:“想什么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抱歉。”李余袅抿抿唇,那边两人一同走下高台,随行下人将贵人们扶起来,由官兵护着开始撤出祭祀场地。
“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棽浅深以为然,“我也觉得奇怪,我和祖余仔仔细细找过了,这些人里没有薄哥,难道薄哥的意思是在楼外见面?”
“。。。。。。”李余袅轻咳一声,“总之先出去再说。”
几人混入人群,随大流往外走。
李余袅被簇拥着,临出楼前突然心头一悸,她勉强回过头,恰好与一人目光相撞。
那是一双阴沉,却瑰丽浓艳的异色眼瞳。
“——!”
李余袅蓦然睁大了眼,嘴唇张合间,大门“轰”的一声于她面前关上。
连同那个未曾叫出口的名字,分隔开来。
。。。。。。
“习鸟,习鸟?!”
李余袅回过神,棽浅正无语地看着她。
“又在发呆?”棽浅戳了戳她额头,叹息一声,“薄哥来消息说,临时出了事,只好改日再见。”
李余袅点点头,心不在焉道:“那我们回去吧。”
棽浅没动,她犹豫了一会,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有点其它事要办。”
祖余双手环胸靠在树干上,闻言冷笑道:“你要去薄家?”
“怎么会。。。。。。”棽浅下意识反驳,几双视线齐齐落在她脸上,她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李余袅深吸一口气,两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起去吧。”
“什么?”
“一起去薄家,我也很担心一舟。”
棽浅垂下眼,“可是。。。。。。明天不是你进宫面圣的日子吗?”
“赶在那之前回去不就行了。”李余袅努努嘴,“事先说好,我们这趟去薄家不是要闹个人仰马翻,而是去看看一舟,确认他一切都好。”
棽浅移开目光,片刻后又移回来,“好。”
她嘱咐另几个同伴先回府邸,以防那边有什么突发情况及时告诉她们,她和李余袅、祖余三人去探探薄家。
新阻楼地处位置较偏,即使短暂的突生异象,也没怎么影响到主城区的百姓。
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多提供了一则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为了不过多引人注意,棽浅租了两辆驴车,几人换了身行头,她和李余袅共乘,祖余则自己一头。
两人显然熟悉薄家的位置,李余袅躺倒在驴车后简易的木板上,迎着日光眯起眼。
那个人是管逐生没有错,他也,完全变了样子呢。
李余袅感觉到一丝奇异的违和。
管逐生一向独来独往,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法则,不屑于攀交达观显赫。现今却出席了皇家祭祀仪式,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了一把他精湛的技巧。
还有那双眼睛。。。。。。她无法不好奇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可惜她不再是画皮鬼李余袅。
不对!没什么好可惜的,她现在是习鸟,身为习鸟的李余袅可没和管逐生打过交道,她只需要一门心思完成她的任务就好。
李余袅闭上眼,阳光暖洋洋的,在“咯吱咯吱”的行路声中,她打了个小盹。
短短的时间里,她脑中闪过许多画面,一睁眼却又全然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