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理所当然了。
就像是,他是喻姜天然的所有物一样。
“你家的人?”谢知津轻笑,他的动作幅度很小,低下身子附在喻姜的耳边笑着道:“瘸子。”
短短两个字,喻姜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我知道你不想放人,你那天说过的事情,我都做到了,那为什么现在还是不肯。我家里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就这么喜欢他,什么都愿意为了做?”
“是啊,你、你们,都要到地狱里陪着。”
谢知津带上礼貌示人的浅笑,笑着在他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拍下。
人声鼎沸。
喻姜的手机中传来两声嗡鸣,原本难看的神色瞬间舒展。
喻棠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将一切尽收眼底,才从后门下楼。
谢家宅子大,又是花荫森森,在高科技化的今天,居然也能见到院落中零星的几点萤火。
轮椅行驶在地面上几乎没有任何动静,再一次见面,恍若隔世一般。
“喻棠,你的头发长长了许多,瘦了,病情好些了吗?”
喻棠转过身子,喻姜的呼吸顿时停滞。
困惑又缥缈的目光慢慢从喷泉池上转移到喻姜断掉的双腿上,他微微凑近了,眼底盈盈的碎光像是月色:“你的腿疼吗?小姜,怎么回事?”
“伤得好严重,怎么这么可怜。”
喻姜打好的腹稿打了退堂鼓,他有很多话都想说。
为了宁愿待在谢家都不愿意回家。
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梦,梦到他们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可面对喻棠莹润的脸颊,那些话都说不出口了。
“你在担心我吗?那你愿不愿意回来?”
“回来?喻姜,喻家我不想回了。”喻棠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喻姜,“好可怜,连腿都断了,我的好弟弟,怎么就变成瘸子了?”
“会疼吗?”
手指在喻姜的双腿上,按了一下。
刺痛瞬间让喻姜闷哼两声。
“他们打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疼,好疼啊,我想让你求救,但是……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我要怎么办呢,小姜。”
“我已经替你,报复过了,那些视频,你不是看过了吗?他们都被我报复回去了。”
喻姜发誓,自己的十八年人生里,从来没有什么时刻像现在这样低三下四过,就好像……他是一只上不得台面的狗,就应该在喻棠面前卑微。可偏偏,不管喻棠用什么语气说话,他都觉得感恩。
焦糖色的眼珠像是糖果,但可惜,喻棠最讨厌的就是这双眼睛。
“是吗?”喻棠的脚踩在喻姜的膝盖上,准确地碾在还未痊愈的膝盖上,曾经一度被锯断,医生也说这双腿恐怕保不住了,“疼吗?”
钻心的疼痛,喻姜的额头豆大的含水滚落,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有些压抑沉闷地哼了声。
“跟我回去,好……好不好,我过去真的做错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吗?”喻棠收回脚,“其实你也知道,在这个家中,我没什么好怀念的,好像也就跟你的关系稍微熟一些,我真的很讨厌哥哥,他们总是在我被欺负的时候选择无视,喻姜。”
水红的嘴唇饱满莹润,像是某种熟透的浆果。
应该被人按压,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