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乎乎、香喷喷的吃食端到莫问月面前时,那氤氲的热气仿佛也暖了她寒凉的心。
莫问月看着眼前的美食,眼眶不禁又微微泛红。
日久见人心,想起自己之前对莫惊春和莫忘夏的所作所为,再一次羞愧不已,可如今,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
深吸一口气,莫问月对着莫惊春和莫忘夏露出一个有些羞涩却又无比真诚的笑容,轻声说道:“二哥二嫂、三哥三嫂,尤其是阿春和阿夏,还有阿雪,之前是我不懂事,做了那么多糊涂事,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以后我一定改,和你们一起守护咱们这个家。”
莫失让和赵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莫惊春直接笑着拍了拍莫问月的肩膀,温和地说:“老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重新开始。以后有什么困难,咱们一家人一起扛。”
莫忘夏、莫失俭和赵氏也在一边附和的笑,赵氏甚至还抹起眼泪。
莫恋雪赶忙打趣:“就是老姑,只要你以后不捣乱就行。”
莫问月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起了饭。饭桌上,气氛格外融洽,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接下来应对高家的办法。虽然面临着不小的麻烦,但此刻,一家人的心却紧紧地连在了一起,仿佛没有什么困难是他们战胜不了的。
果然,之后几日,高家虽未再明目张胆的上门逼迫,但浮梁县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间,关于莫问月的流言蜚语却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愈发恶毒起来。
那些话语,无非是指责她“善妒”、“命中带克”、“不容人”,才导致高家三公子“一时糊涂,行差踏错”。
甚至隐约将莫家老宅先前卷入的窑务司贪腐案与之牵连,暗示莫家女儿门风不正,上行下效,才招致祸端。
这些流言蜚语传得绘声绘色,添油加醋,仿佛亲眼目睹一般,硬是将莫问月描绘成一个刁蛮善妒、还未成婚就不容“未婚夫”纳妾的悍妇,连带着莫家分出去的二房、三房也成了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莫惊春一家子和二房莫失俭一家子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个个气得脸色铁青。莫失让几次欲冲出去与人理论,但都被莫失俭和刘氏死死拉住。
他们深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此刻贸然辩解,只会越描越黑,给高家更多攻讦的借口。
此时此刻,只能暂且忍耐,等时候到时给予其致命一击。
所以除了每日必要的采买,女眷们几乎闭门不出,只有店铺续物山房还持续营业,可就算如此,也在店铺中发生了冲突。
那日午后,续物山房内还算宁静,莫失让正埋头修理一件青瓷笔洗,因这几日的事闹的心中憋闷,手下力道便不由得重了几分。
突然,店门被“哐当”一声猛地推开,三四名流里流气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一人满脸横肉,将手中一个布包重重摔在柜台上。
“掌柜的!你们莫家修补的这是什么破烂东西!”
布包散落,露出一把茶壶,壶身上赫然有几道新裂的纹路,正是几日前莫失让亲手锔好的。
莫失让心中怒火中烧,强压着怒气拿起茶壶仔细查看,那裂痕显然是被人用硬物重新砸开的,而锔钉却完好无损。他脸色铁青,语气沉痛地说:“这壶,绝非自然损坏!分明是有人蓄意破坏!”
那横肉的汉子眼睛一瞪,唾沫横飞:“放你娘的屁!老子花了钱,你们莫家手艺不精,锔的东西不牢靠,还想赖账?我看你们这‘续物山房’的名号,也是骗人的!”
“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
莫失原本就因那些流言蜚语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又来这几个明显就是找事的人,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柜台,怒声斥道,“分明是你们故意来找麻烦!”
“找茬?”另一个瘦高个阴阳怪气地接话,“咱们哪敢啊!谁不知道你们莫家如今了不得,养了个好女儿,还没过门就把未来相公管得服服帖帖,善妒克夫,家门不幸啊!这手艺跟门风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莫失让目眦欲裂,操起手边的铁尺就要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