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他咂了咂嘴,随即咧开一个残忍的笑意。
“果然是好滋味……”
“可惜啊,很快也要凉了。”
他手中药镰高举,刃锋对准地上两人,正要将这碍事的麻烦彻底了账。
谁料地窖顶上忽地簌簌落下些许尘土。
紧接着,一声惊雷般的巨响毫无预兆地炸裂开来!
入口的石阶在响动中瞬间粉碎,无数碎石裹挟着呛人的烟尘如强弓劲弩射出的流矢一般对着地窖内激射而出!
随即一股狂暴至极的灵力波动蛮横地撞了进来,震得整个地窖四壁剧颤。
空气中像是灌满了融化的铁水,又沉又烫,压得人骨头发酸,耳膜嗡嗡作响。
连角落里那几支火把的光苗也被迫矮缩了三分。
滚滚尘埃中,一个沙哑的声音碾了出来。不是嘶吼,却比刚才的惊雷更令人胆寒:
“动我儿者……”
“死!”
烟尘稍散,孙伯枯瘦的身影便显露出来。
此刻的他堵在洞口,浑如一头扑下山岗的疯虎。
那双向来浑浊的老眼已是赤红一片,死死定在气息奄奄的孙恒身上。
周身三尺之内,连弥漫的血腥雾气都被那股无形的煞气逼退排开。翻涌的怒焰与威压浓稠得有如实质,萦绕不散。
筑基期!
那独属于此境的恐怖威压再无保留,似水银泻地,蛮横无理地碾压而下!
在这般磅礴压力之下,陈望首当其冲,被那骇人气机迎面一撞,脸色“唰”
地惨白如纸,膝盖一软,险些被压得当场跪倒!
但他脸上非但不见惊慌,反而在这泰山压顶般的重压中嘴角上扬,露出了扯出一个得逞的狞笑!
“老东西,”他嘿嘿笑了几声,眼中闪烁着赌徒押上全部身家后的疯狂,
“总算把你这缩头的乌龟给逼出来了!”
说罢,陈望猛地一跺脚,反握镰柄,将全身气力与残存灵力尽数灌注其中后狠狠插入脚下的泥土:
“血煞,起阵!”
异变陡生。
地窖内的尸首忽然齐齐一颤,皮肤下凹凸蠕动,仿佛正受到某种邪法的牵引。
下一刻——嘭!嘭!嘭!嘭!
一连串沉闷的炸裂声响起,如熟透的烂瓜被接连踩碎,血肉模糊!
那些尸体毫无征兆地同时爆开!
漫天血肉横飞,却并未落地,而是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拧成团团浓稠腥臭的血煞红雾,眨眼间便溢满了整座地窖!
血雾一成,便已不再是雾。
其蕴含的秽煞之力尤为阴毒,可污法体、蚀灵力、撼神魂。
它粘稠如胶,滑腻似油,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好似活物一般朝着孙伯缠裹而上。
才一沾身,孙伯的护体灵光便“滋啦”爆鸣,犹如滚油泼在雪上,肉眼可见地迅速黯淡消解。
受此侵蚀,他体内奔腾的灵力顿如陷入了无边泥沼,运转之间处处阻滞,一身的修为凭空被压制了三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