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栎很不想过多的评价,但各种吐槽已经贴到自己嘴边,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想?”
治安所的人员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值班活动也没有任何变化。
“教会会选择性记录历史,只把符合权威和教义的人物传下去,比如说艾德里克家族。”
存放死者尸首的房间远离整个治安所的核心位置。
舒栎问道:“这会与克洛德的成年礼有联系吗?”
原施暴者固然可能是主因,但医生不合规的操作也是可能是致死因。
他冷静地看着伊冯,语气沉稳却透着警告道:“敢这么做的人,肯定不是普通民众。你过度参与恐怕不利于你的人身安全。”
原本伊冯也是置身事外的人,也听到奥朵拉那么轻轻一点拨,当即明白过来,皇帝从头到尾都是利用亲近克洛德来平衡皇室相关的权力斗争,压根就没有把克洛德当做自己的继承人看待。
舒栎听得入神,也越发理解这用解剖来调查具体死因的重要性。
那里讲述一段专业医生展示解剖的过程。
伊冯低声说道:“你也不知道,对吧?我们那边压根就没有提过他的名字。最夸张的是,我们那边现在大部分人都不信教了。”
舒利克为她分析道:“所有人关注的都是克洛德。就是因为他们关注他,才会进一步留意到我的存在。无论是费利克斯也好,皇太子也罢,他们看的其实不是我。”
此刻,他看着值班人员愁苦的表情,才恍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些涵盖科学与哲学的知识,近几十年来被雨果副校长逐步引入军校的课程。
舒利克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继续和奥朵拉保持联系,让她帮忙联络各处的女子共济会成员,这段日子出行时尽量与朋友同行。”
舒栎觉得那么明显被人砸死,还要进行解剖,有点不符合中世纪的认知习惯了。
舒栎自然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会引起利维安内心的波澜,甚至莫名的亲近。
伊冯盯着舒利克的表情,见到他也一脸茫然,一下子也被取悦了。
那些接触过法律,无论是帝国法或者教会法的年轻人在这种崇尚用理性代替暴力解决争端的世代下,到处都收到欢迎。
当时,前厅的窗帘起了火,火势极大,像是有人打翻了燃油。
利维安说道:“这很显然,犯人肯定是了解尸检解剖的人,知道案子正被人深入调查,于是找机会烧掉尸体。”
“查案时,若想要和治安官交涉,我本人最好就要有话语权——先从皇太子身上借威势,再为自己造势。这种做法叫做「移花接木」。”
舒栎顿时一震。
伊冯打了一个响指,“啪”地一声脆响,随后立刻说道:“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有感而发,说几句,毕竟她和教会之间的关系匪浅。后面她就问我,你会不会是那个圣者的后代?”
可她这还刚落下,舒利克便轻笑起来,顺势调侃道:“其实就是自己想知道吧。”
他只能想到最近的大事就只有这件事。
只不过——
“当场死了,然后立刻进行解剖?”
舒利克听后却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说今天他和利维安寻机去接触治安官的时候,才发现昨天晚上有人把受害者的尸体全烧了。
舒利克并不急着为自己辩驳,或者说,伊冯所看到的恰恰是他掌握此刻自己处境的窗口。
他中间还直接放费利克斯的刺客们离场,并非出自仁慈,更多的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利维安很自然地说道:“我记得有个案例提过,一名年轻人被教规人员砸伤头部。”
“凶手…为了警告调查者,才把受害者的尸体全烧掉吗?”伊冯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还是要彻底抹去证据呢?”
即使在教会的法令集中,也就是根据神学和教会法对各项教会事务进行裁决的判决书中,也曾经出现过为了皇帝审判某位神父是否过失杀人,而要求专家医生进行类似的尸检报告的案例。
现在依旧是一个反对科学、反对人类进步的教会思想占主流的时代。
“我只是和克洛德有一些交情。”
“昨天晚上在马车上聊天聊得太好,又刚好碰上下了雨,所以我还被她邀请在她家过夜。”
伊冯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奥朵拉提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她说,北领地千年来只出现过一次封圣的信徒,在书中被记载为「带来奇迹的预言者」。正因为他的存在,当时岌岌可危的的帝国得以复兴,国家的命运也延续了整整数百年。”
又不是那位霍尔姆·雷文谢德主教。
“在军校里面,学过律法和自然科学都有接触过零星的知识——通过尸检能够判定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