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不仅有,而且很强。”
走出店门时,他的眼眶有些发热。
手机震动。
**【是否启动记忆共感?】**
他低头看着提示,犹豫片刻,选择了“是”。
眼前景象扭曲,他看见五岁的小雪坐在医院走廊,父亲抱着她,低声啜泣。医生说:“先天性听力障碍,左耳完全失聪,右耳只剩40%听力。”父亲当场跪下求医生:“求您治她,多少钱我都挣!”而小雪只是懵懂地看着天花板,不明白为什么爸爸突然哭了。
画面切换,七岁的小雪第一次戴上助听器,声音涌入耳朵的瞬间,她吓得大哭。父亲抱着她,一遍遍说:“不怕,不怕,爸爸在。”
九岁,她在学校被同学嘲笑“聋子”,回家躲在被窝里发抖。父亲知道后,连夜做了个木牌,上面写着“我女儿听得见,只是慢一点”,挂在超市门口。
十二岁,她考了全班第三,父亲放了一挂鞭炮,全村都知道“小雪爸爸的女儿有出息了”。
十秒结束。
贺晨跪在路边,泪流满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小雪的父亲如此执着于“修仙梦”??因为他无法接受女儿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少了点什么。他宁愿相信有一种神秘力量能弥补这一切,也不愿承认世界本就不公。
他擦干眼泪,转身回到店里。
“叔叔?”小雪惊讶地看着他。
贺晨从包里拿出一本新书??《海底两万里》。
“送你。”他说,“等你读完,我带你去海边,好不好?”
小雪愣住,随即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
“真的吗?”
“真的。”贺晨微笑,“我答应你。”
当晚,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垠海滩上,浪花拍打着脚踝。小雪在他身边奔跑,笑着喊:“我能听见!我真的能听见!”
他醒来时,天还未亮。
他打开手机,屏幕显示:
**【今日剩余使用次数:1】**
他没有查看,而是轻轻合上手机,走到窗前。
东方泛起鱼肚白,晨光如丝线般穿透云层。
他知道,这一季的能力,早已超越了系统的定义。它不再是简单的“进入记忆”,而是一种更深的觉醒??当你愿意为一个人停下脚步,当你愿意替另一个人承担痛苦,当你在别人的生命里照见自己的影子,那一刻,共感就已经发生。
七天后,学堂迎来第一次家长会。
十几位村民围坐在教室里,有人拘谨,有人局促,有人甚至不会写字。郑梅没有讲成绩,而是播放了一段视频??是孩子们这一个月来的日常:读书、画画、种菜、打扫卫生、互相帮助……
当画面出现小雪大声朗读课文时,她父亲红了眼眶。
会议结束时,谢美蓝站起身,掏出一份文件:“我成立了一个专项基金,专门支持乡村儿童教育。第一笔五十万,用于改善教学条件和教师补贴。”
没人鼓掌,但有人默默擦泪。
何东也走上前:“我可以联系城里的艺术院校,定期派学生来做志愿教学。”
沈磊看着这一切,忽然对贺晨说:“你看,改变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贺晨点头:“但它往往,始于一个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