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她的影响并不大,换成更出名的人来,只要蝶恋花出演一日,她的生意会一直好,名气会继续增长,只要她肯舍弃,肯妥协,她想要的应有尽有。
可是,抛下良心太容易,捡起来就不容易了。
她站起来,正了正自己的领子,微笑道:“那就等着瞧。”——
作者有话说:来了,新的一月,新的祝福,事事顺利,身体健康,红包发发发[抱抱]
明天晚上十一点更新哦[亲亲]
第97章第97章斗篷秀
时至十一月底,南瓦子十二座勾栏瓦舍,处处热闹非常。
林秀水从王荔那推门出来,一排石墙上张贴着纸榜,她定睛一看,上面写了蝶恋花出演的时辰,早中晚三场。
她走下木质台阶,想起前两日汪二娘和李夏五人,又请她吃饭,满脸红光,席间一直说以后的事,一谈起浑身有劲。
哪怕南瓦子让她们连轴跳,从最早的卯时到酉时,等候加转场,一日下来长达五个时辰,哪怕衣裳穿得厚,一层层叠加起来,也免不了头昏脑胀,她们一场场熬了下来,畅想自己的出头之日。
林秀水来时脚步轻快,走出南瓦子时,走得很沉重。
找了间茶馆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清茶,坐下来后看向窗外行色匆匆的人,心事重重。
她倒不觉得这是个难破的死局,只是有点疲累,又不想将脸色和不满的情绪带回去,让身边的人看出来,只好坐在这里喝闷茶。
林秀水呸了一声,茶真难喝啊。
等嘴巴里的苦味散去后,林秀水起身回去,她没露异常。
明日照常到裁缝作里上工,她之前为了制作蝶恋花的衣裳,连休了好几日,今日到了上工的时期。
“哎,”顾娘子从门口进来,照例往满池娇走一趟,看见她面色还有些惊奇,朝林秀水走来,“你今日来这么早,正想找你呢。”
“我可不得来早点,有一堆的事,我哪怕歇了几日也记在心里呢,”林秀水正拆临安寄来的信,桌子上摆着一堆的色织布,她一夜没睡,照旧精神奕奕。
顾娘子轻挨在桌子边,打趣道:“我离这么远可是都听说你的大名了。”
“我还打算带我家里那两个小的,也去瞧瞧,算是给你捧捧场。”
林秀水从信上移开目光,笑道:“行啊,不过娘子你还是要趁早去看。”
她将信展开平整,压在新买的书底下,顾娘子瞥了一眼,伸手点了点,有些奇怪,“你怎么还看起孙子兵法来了?”
“学一学里面的战术,”林秀水面不改色,“想知道什么叫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顾娘子拿起这本蝴蝶装的书,翻看了两页,又放回原处说:“怎么,你也想保家卫国?”
林秀水站起来,她用玩笑话说真心话,“我想保卫自己的衣裳和脸面。”
她一笑而过,顾娘子却说:“你呢,就是太要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只管直说。”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肯定会帮你。”
林秀水并不是会推脱的人,她不会放过所有她可以依靠的力量。
在半个月的时间里重新制作衣裳,她个人不足以能完成。
但她也没有急到手足无措,关上门,隔绝掉外面纷扰的声音,慢慢走过来,跟顾娘子坦白,“我确实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你尽管说,”顾娘子看她,并没有刨根问底,“休工的话,我给你暂时顶着。”
林秀水大致讲了南瓦子的事情,而后又笑道:“不会,我接下来半个月里,会一直待在裁缝作里。”
“我想了一夜,这对于我,或是抽纱绣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顾娘子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眼下抽纱绣已经日渐平稳,活也不多,毕竟冬日里穿镂空很少见,而且手指头冻得僵硬,并不算很灵活。
活少又受阻于季节,抽纱绣的十五个人只干半日,总忧心忡忡,怕年底钱袋跟活一样空空如也。
林秀水说:“既然抽纱绣时隔半年,大家手艺都见长,我们就不要局限在领抹上,谁说抽纱绣的布料不能做衣裳的。”
她拿出一张卷好的纸,拿镇纸压着四周,她熬了一晚上画出来的。
顾娘子低下头,又转而坐下,神色凝重,只见纸上画了一个半身,人的头顶上盖着颜色偏金黄的盖头,林秀水管这叫头纱,从头顶处绘制着蝴蝶纹样,用金线、黄丝线、各种珠子来展现,既不给人以真实的恐怖,又能带来真实的惊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