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瞧着林半夏脸上似乎有点倦色,便搀扶着她起身往那殿内走去。
“白芷,我在那软玉榻上小憩一会儿就行了。”
林半夏觉得还是那软玉榻上舒服点,况且这天气正合适在那上面休息。
白芷应了是,搀扶着她往那软玉榻前走去,待林半夏半躺下之后,白芷便为她盖上了那羊毛毡子,不一会儿林半夏沉沉睡去,白芷这才唤了其它的丫鬟前来伺候着,她便退出了这殿内。
许久林半夏又出现了那样的梦境,在那斑驳杂乱的记忆里,他曾深恶痛绝的两家人,在他眼中,这两家结党营私,勾结朝臣,左右朝政,在他掌权之后,暗中结网,甚至于不惜栽赃陷害,终于将两家人一同一网打尽,满门抄斩。
恍惚梦里,天色昏昏,澹台望舒立在午门上的城楼之上,负手而立,身边站着哭声连天的林半夏,那丈高的城墙之下,跪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在行刑台上,并肩跪着的正是京畿禁军都统林肃、征北将军夏望庭,一身囚衣,昂首跪着。
身边她的哭声凄惨,嗓子都哑了,哀哀叫着父亲和外祖父,澹台望舒却如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她面前,歪着头看着她一派绝望的模样,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来,却如欣赏什么美景一般。
林半夏抬起头来,神色恍惚地看着他,眼中的泪慢慢止住,却似干涸了一般,浮起赤红色的血丝来,那眼神里又是痛恨又是绝望又掺杂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她嗓音干涩,低声道:“皇上就这么容不下我林家和夏家么?竟然栽赃陷害,来害你的臣子?”
梦中的她几乎哭喊的歇斯底里,可是他竟然连瞧她一眼都懒得。
些许是梦中太过于真实,林半夏醒来时,眼角的泪水竟然还是温热的。
为何她总是做这样相同的梦境?
侍立一旁的丫鬟见林半夏醒来时,眼角带着泪痕,不免有点小小的惊讶。
忙小跑了过去,一脸关切道:“娘娘,可否是哪里不舒服?”
林半夏摆了摆手,问道:“白芷呢?”
宫女福了福身,“娘娘是否找白芷宫人有事,奴婢这就去寻她来。”
林半夏挥了挥手,命她扶她起身。
不一会儿白芷踏进内殿时便瞧见了醒来的林半夏。
“娘娘,你醒了?”
林半夏淡淡的点了点头。
白芷便上前搀扶着她出得内殿。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突然这般差?”
“我没事。”林半夏摇了摇头。
“娘娘,白芷还是觉得应该唤那楚医女前来凉月宫替娘娘查看一下比较好。”
白芷边搀扶着她往外走边提议道。
“不用,你陪我去玉嫔妹妹那里走一下吧。”
林半夏似乎觉得她有好些日子没见玉嫔了,然而这玉嫔也有好些日子没来瞧她了。
依兰殿内,郁瑾嫣正百无聊赖的趴在那窗棱上发着呆。
听着侍女兰若前来回禀,“娘娘,林贵嫔来了。”
林姐姐,林姐姐来依兰殿了?
刚刚还一幅生死可恋的郁瑾嫣在听到林半夏来此便生龙活虎般弹跳起身,跑了出去。
“娘娘,你慢点。”跟在身后的兰若一脸焦急的冲着她喊道。
“林姐姐,你怎么来了?”郁瑾嫣一脸的不可思议,是又惊又喜。
林半夏半打趣道:“怎么,不欢迎我来这里啊?”
郁瑾嫣连连摆手,忙解释道:“林姐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瑾嫣巴不得姐姐能来依兰殿呢。”
林半夏瞧着她此时紧张的模样,拿着绢帕的手掩嘴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