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愿望成真。”
许邵廷顿了顿,唇边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个愿望,有点出乎他意料。
不要什么天上的星星月亮,也不要什么地上的珍珠钻石,只是天真地,将他的愿望包裹进自己的愿望里。
“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
闻葭声音柔软地一‘嗯’,“都会实现。”
烟火熄灭了,他收回目光,“今晚放烟花了么?”
“刚吃完年夜饭,还没来得及,在看别人放。这边城区,放的人不多,只有一簇,很远,但是…”她在脑海里搜索词汇,“很绚烂,很盛大。”
她一双眼眸思绪万千,静默半秒,唤他一声,“许董。”
“嗯?”
“其实我很早就想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像烟花。”
听着她另类的比喻,男人轻笑了一声,“理由?”
“因为高高在上。”她毫不犹豫,“所有人都需要仰望才能看见你,这是第一印象。”
“那第二印象呢?”
她脑海里的片段像走马灯一样。让她定格住第二印象的,她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瞬间。是听见他轻飘飘地说出一个亿?还是看见他在游轮上为自己讨说法?又或者是为自己买下六千万粉钻?
“第二印象,是看见烟花绽放了,觉得你很耀眼。因为你什么都有,钱、权,相貌,人家奋斗一辈子也许都得不到的,你生来就有。”
但恰恰也是这些东西把你困住了。如果没有这些,你是不是会自由很多?
这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还有第三印象么?”
“有。”她仿佛就在等他问下去,“第三印象,是烟花散掉了,最美,但也最危险,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的绚烂,只会觉得它美丽得很客观,但只有离得最近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热度,和震耳欲聋的轰鸣。许董,你就是这样,只有被你吸引了,离你近了,才会发现,其实你的人生并不像旁人想象得那样圆满,也会有很多身不由己。”
她不忍心去看他的身不由己,从烟花上收回了目光,“这些身不由己是你的身份带给你的。烟花的宿命就是烟花,注定是美丽但危险的,你也一样,在被仰望的同时,注定要牺牲一些什么。”
她把他看得很透很透。
这种感觉令他陌生,在他过去的人生中,向来只有他把别人看透的份。从来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把他看透,就连许博征跟赵兴岚也不行。
他情绪很少起波澜,话也永远只说一半,点到即止,需要别人推敲、揣测。
从来没有人能将他看得这么透,或者说,看透了,也不敢说得这么透。
他没有问她所谓的牺牲是什么,只是平静地、认命般地,全盘接受自己被她看穿,“闻葭,你已经把我看透了。”
“因为看透了,所以觉得你更吸引人。”
“为什么?”
“看到了你的不圆满,让人觉得你不是艺术品,是一个活生生的、会孤独疲惫的人。许董,完美令人仰望,但真实,才真正让人想要靠近。”
“那你被我吸引了么?”
“还不够明显么?”
“明显,但可以再明显一点。”许邵廷转身坐在花园的长椅上,长腿搭着,“还是说,不能怪你,是因为我还不够吸引人?”
“够吸引人了,所以不只吸引我,也吸引其他人。”
“其他人?”许邵廷在电话这端无声地笑了,语气却一本正经,“还在生沈知蕴的气么?那天我已经把话跟她说清楚了。”
她轻哼,“不止沈知蕴。”
“不止沈知蕴?”他正了正神色,在这个问题上,他不想含糊其辞,“是不是她又跟你说了什么?”
“对啊,她跟我说了,你之前有很多。”
“你别听她说的,”许邵廷抬手扶了扶额角,垂眸轻叹,思索片刻,“明天戏份多不多?我去找你?”
“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