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45章 怀疑的回响（第1页）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制服，身上连接着无数条数据线。她的面前，是深邃黑暗的深海。远处，烬民舰队预测的“针孔”坐标，已经用红色的信标标出。“准备好了吗？”墨磐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随时可以开始。”凌疏-影闭上了眼睛。“能量投射，三、二、一，发射！”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力量，瞬间包裹了凌疏-影。她的身体仿佛被分解成了无数个微小的粒子，然后又被重新组合。剧痛只持续了不到一微秒，就被一种奇特的、脱离肉体的轻盈感所取代。她“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平台上，被等候在一旁的医疗人员接住。而她自己，化作了一道纯粹的绿色流光，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射向了那个红色的信标点。她穿过了能量风暴肆虐的通道。那些足以撕裂星舰的能量，只是让她感觉有些“温暖”。然后，她进入了尖塔的内部。这里不是一个物理空间。这里是一个由纯粹信息构成的宇宙。无数的光流，代表着尖塔的运算与封印法则，在她周围流淌。而在最中心，她看到了它。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由纯粹的恶意与黑暗构成的“存在”。它像一个黑色的太阳，被无数条蓝色的法则锁链捆绑着。这就是“噬星之主”。它也“看”到了凌疏-影这个不速之客。【你还是来了，小虫子。】黑色的太阳里，浮现出官慧敏的面孔，对着她“微笑”。【来，让我吞噬你，成为我的一部分。】无数条黑色的触须，从黑色太阳中伸出，朝凌疏-影卷来。凌疏影没有逃。她只是展开了自己的信息体，将“封印指令”的数据，与青灵的净化之力，融合在一起。“不。”她用同样的意志回应，“是你，该被净化了。”绿色的光芒，与黑色的触须，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舰桥的寂静被一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划破。卡尔基的手甲在控制台上留下了一道浅痕。他的目光从全息屏幕上那张扭曲的、属于官慧敏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凌疏影身上。“她叫了你的名字，凌博士。”卡尔基的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情绪，却比任何质问都更具重量，“她让你‘打开门’。”这不是疑问句。这是一个陈述。萨米特国王的视线同样锐利。他没有说话，但这位经历过无数宫廷斗争的君主，其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立场。他身后的拉朱王子，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远离了凌疏影。信任的结构，在官慧敏那声呼唤中，出现了一条无法忽视的裂痕。“那不是院长。”凌疏影开口，声音因精神对抗的余波而有些沙哑，“那只是一个利用了她记忆和情感的……回响。”“一个能精准叫出你名字，并知晓你们之间共同理想的回响？”亚瑟的声音从赫利俄斯观测站传来，他的语气中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审慎与怀疑，“凌博士，根据我们的记录，官慧敏在千帆城邦的身份是你的导师，也是你的……担保人。她对你的了解，远超我们任何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如果有什么计划需要一个内应，一个从一开始就埋下的棋子，凌疏影是完美的人选。她拥有开启一切的技术，又与那个发出呼唤的“存在”有着最深的情感纠葛。“我与你们一样，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凌疏影试图解释，但她发现语言在此刻显得无比苍白。她无法证明自己脑海中刚刚经历的凶险，无法量化青灵爆发时那种撕裂般的守护。她所有的反驳，在“官慧敏的呼唤”这个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像是狡辩。“联合舰队的指挥系统，必须保持绝对的纯粹性。”卡尔基转向萨米特国王，“我建议，在查清事实之前，暂时中止凌博士的最高指挥权。所有与‘守望者之门’相关的行动，必须由联合委员会共同决策。”这是军事政变式的提议。“我反对。”墨磐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响起，她依然留在遗落兵团的骸骨之舟上，“你们在质疑一个刚刚把你们从精神污染中拉回来的人。没有凌疏影和青灵，你们现在可能已经跪在地上，向那个‘噬星之主’祈祷了。”“这不能混为一谈。”卡尔基反驳，“正是因为她有能力抵抗，才更说明她的特殊性。我们无法判断这种特殊性，对我们是益是害。”舰桥上的气氛凝固。开拓者号的核心成员们，眼神在凌疏影和卡尔基之间游移。他们是凌疏影一手提拔或拯救的，但面对这种关乎整个文明存续的指控，过往的恩情开始动摇。凌疏影没有再争辩。她看着那些熟悉的脸，看到了迟疑、权衡，以及深藏的恐惧。她明白，当敌人从外部的物理实体，转变为内部的、可以渗透思想的“病毒”时，猜疑链便会不可避免地形成。她关闭了面前的个人通讯面板，切断了与亚瑟的连接。然后，她转向萨米特国王和卡尔基。“我接受暂时移交指挥权。”她的平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所有关于‘寂静尖塔’的后续行动，由萨米特国王、卡尔基副官以及亚瑟站长共同组成的临时委员会决定。潮汐之心将执行你们的指令。”卡尔基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轻易地放弃权力。萨米特国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这是明智的选择，凌博士。我们需要时间来评估现状。”“我只有一个要求。”凌疏影继续说，“我需要独立访问潮汐之心的数据库，以及调用一艘小型穿梭机的权限。”“你要做什么？”卡尔基立刻警惕起来。“做我的研究。”凌疏影的回答简单而直接，“既然你们负责决策，那我负责提供解决方案。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海上无土种田？我点满藻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