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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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还要多谢你的体贴了。”羂索笑道。

“……”「与幸吉」并不回应他，只把目光转向真人，“不用那么多废话，赶紧来给我治疗，渣滓。”

真人嘴角扬起，神情却阴冷地沉下来，“啊啊～真怕我等下一不小心就把你变成了毛毛虫呢。”

羂索歪歪脑袋，“真人——记得我跟你说的——「惩罚」。”

真人叹了口气，“……好好好……啧。”他缓缓走过去，抬手覆在「与幸吉」的头顶，淡淡道，“感恩吧，你这个比渣滓还不如的家伙……「无为转变」。”

下一秒，咒力气息开始凝聚，「与幸吉」浑身裹缠的绷带条条缕缕松散开来，露出里面一个赤裸的、身体修长的单发髻少年人。他四肢移动，直接挣脱开接驳在身上的输液管，慢慢地从缸中踏步出来，带出淅淅沥沥的液体淌在地面上。

真人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笑嘻嘻着，“没有更兴奋一点的反应么，真不可爱呢～”

“那种事情……”「与幸吉」慢慢抬头，“还是留到之后再说吧——”

话落，一阵咒力波动，若干只木头傀儡猝然自身后的黑暗中涌出，猛地扑向真人——背后的羂索。

羂索：“！”

他当即一个闪身避开，同时一脚踢碎了其中的一个木头傀儡，扭头凝向不慌不忙站在原地的真人。

“……真人？”羂索冷冷道，“你不会蠢到跟这个人类合作吧。”

真人笑了，“夏油——你的术式，真的很难令我们咒灵安心呢。”

“所以你就挑中了这个家伙？”羂索嗤笑，“蠢货。……原本还想等等你有所「成长」时再收用，你却自作聪明……啊，咒灵终究只是咒灵而已。”

说着，他已经又利落地一拳击碎了好几个傀儡，再下一息间，石板地砖深层悚然传出“嗡——轰——”的鸣震，随即一只身长似龙的硕大蜈蚣咒灵登时撬开岩层袭出！

“■■■■■■——！！！”

暗红铁甲自头至尾锁成一条长链，百对步足齐动，像成排黑钩刮过石面。背脊生有龙形骨突，节节隆起，壳缝间渗出湿冷黏液。头部无角，只有一对钳状颚刃，向外翻开时可见内侧倒齿；复眼由无数六棱小眼拼成，幽绿反光，随角度忽明忽暗。

它张开巨大的口器狂吼一声，身体霎时裂变为无数条更细一点的蜈蚣，分开方向朝「与幸吉」与真人冲去。

……虽然很不想使用咒灵操术以免留下咒力残秽，但是今天看起来是无法避免了。

羂索根本懒得理会「与幸吉」，又是随手打飞几只傀儡就欲朝真人而去——然而，蜂涌在一起的木头傀儡中似乎唯有一只格外坚硬又灵活，屡屡挡在他的身前，视线冰冷地锁定着他，甚至几次攻击都几乎得手，令他不得不连连避开。

……有什么不太对劲。

羂索逐渐意识到这一点是在发现「与幸吉」的咒力波动十分微弱之时。

——按理来说，操控这样数目繁多的傀儡，咒术师本人的咒力气息应当也同样遍布才对，然而随着不断战斗，「与幸吉」的咒力气息反而越来越少，甚至几乎要消失了？

就仿佛……刚才只是用短暂借来保存着的咒力驱动，而现在已经愈渐耗尽。

嘭！

羂索又从掌心变出一只咒灵挡下木傀儡的攻击，森然的视线隔着层层包围射向后方的「与幸吉」，冷声道，“你不是那个高专的学生……你是谁？”

「与幸吉」正灵活地在碎裂堆积的石板地砖上轻点跳跃，闪避着袭来的蜈蚣，时不时还给对方一下，对于羂索的问题完全充耳不闻的样子。

羂索眼底冷色更沉，一团血瘤一样鼓胀跳动的咒灵倏然在他掌心出现，他抬手就朝「与幸吉」猝然掷出——

噗！

血瘤猛地砸在了一道水波的壁障上，霎时挤压爆炸，变成了粘稠的血脓被水波吞噬殆尽。

而水波的来处——赫然是一道还未收起的黑色漩涡裂隙。

羂索不禁哑然瞠目。

“……哎呀，很惊讶么？”

身前那只「木头傀儡」忽然笑了一声，“这应该是你非常熟悉的术式吧……「咒灵操术」。”

尾音落下的瞬间，铺天盖地的白色蛛丝兜头朝羂索箭雨一般喷射而去！

羂索：“——！！！”

他当即旋身避开半边，另外一半则又以咒灵迅速抵挡。

蛛丝攻击算不得什么，真正令羂索措手不及的是——

世间还会有第二个「咒灵操术」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