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物资?”萧云湛惊诧道。
徐家虽是皇商,可朝廷里并没有徐家支援军需物资的记录。
“你给军中送物资?送去哪里的军中?”
王敬雅转头看向萧云湛,语气很平静:“崔大哥所在的驻军。
只要是他待过的地方,我都会定期送物资过去。
二十多年,从未间断过。”
这话一出,裴知微和谢霁都愣住了。
谢霁更是直接张大了嘴,他看向崔延武,又看向王敬雅。
崔延武一路从边境到淮南,所待过的驻地都是大梁的要害所在,人数也不可能会少,她说送了二十多年从未间断,那得多少钱?
而且这个行径足够朝廷将徐家高高供起来,怎会这么多银子砸下去,一点声响都不见?
可崔延武却神色如常,像是早就知道似的。
王敬雅见他这模样,有些讶异:“我还以为崔大哥从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没想到你竟然早就知道了。”
崔延武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我确实没注意这些。
只是前几日捉了你陪嫁铺子里的几个伙计,问过话后才知道。
为什么这二十多年,我只有在参军的头一年冬天,忍过饿、挨过冻。
后来不管到哪个驻地,都是吃的饱、穿的暖。”
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王敬雅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你不该为了这些,选择下嫁商户。”
王敬雅听到这话,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那笑声很响,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酸涩,笑着笑着,眼角就涌上了湿气。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语气却很轻快:“崔大哥,这么多年,还是只有你,从不把我当做‘不能生’的残缺女子。”
谢霁实在忍不住了,他凑到两人中间,脸上满是崩溃,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知道我插嘴不对,可是各位长辈,求求你们了!
反正都要把事情说清楚,能不能从头说啊?
我这心里头跟一团乱麻似的,再不捋顺,我都要被勒死了!”
裴知微和萧云湛对视一眼,竟然很有默契地轻轻点了点头。
可刚点完头,两人又都赶紧低下头。
毕竟这是长辈的私隐,他们这么好奇,实在不合礼数。
裴知微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锦布包背带,耳朵却竖得老高,生怕错过一个字。
萧云湛则突然意识到不对,他跟崔延武是平辈啊。
想到这,他理直气壮地端起茶杯佯装喝茶,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王敬雅身上。
王敬雅见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本来也是要从头说的。
今日这些事,跟二十多年前的事,脱不了干系。”
她走到窗前,吹着冷风,语气慢慢沉了下来,“那时候,如今的陛下还只是太子,正是他最凶险的一年。
王家表面上中立,不站任何皇子,可却不干涉族里人暗中站队。
这里面,就包括王敬宗。”
她顿了一瞬,像是又看到那些不愿想起的往事,脸上罩起一层寒霜。
“王敬宗当时跟二皇子走得近,两人密谋着要以太子私德有亏为由,将其拉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