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少爷感觉不怎么好,甚至头晕恶心,有些躁。
伸手去抓那只手,却突然听到裴逐玥的声音。
“哥?”
很清晰,关键是特别真实。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裴逐玥红通通的眼睛:“哥!你醒了!”
裴逐舟:“???”
但裴逐玥的表情突然慌张起来,在他边上按铃。
身上除了异于常态的高热,还有剧烈的疼痛,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拆卸了一遍重新组装,他甚至感觉有些地方被疼麻木了,感受不到存在。
呼吸有些困难,他被罩在面罩下的呼吸声很大,但摄取到的氧气量却少得可怜。
耳边“嘀嘀”的声音更大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人群的声音,脚步声。
他的内心更躁,想挣扎。
还有不知道谁拿着东西照他眼睛。
刺目的光让裴逐舟忍不住抽了口气,再复明,季江屿已经在他身边躺下来了。
外面的天完全黑尽,刚才那一切恍若梦境。
季江屿的表情却是兴奋的。
他用拇指摩擦着裴逐舟的鼻梁、颧骨,叫他:“裴逐舟。”
体温还是异常的,少爷看着自己拇指上的痣,也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睑。
季江屿伸手抱住他的腰:“这次没有吃药。”
他的脸颊微微泛冷,裴逐舟抓了一下他的头发,让他看向自己:“我什么时候變回来的?”
“刚刚,”季江屿双眸明亮,“看你很难受,动态数据也有点异常,看完数据再看你,就变回来了。”
裴逐舟:“……”
他扭脸过去看,确实已经被记录下两个异常点。
刚刚那个梦好真实,裴逐玥还是和以前一样,手腕纤细。
“哥!”她的表情也很真实。
腰被更紧地抱住,季江屿的嘴角平了些,问:“你在想什么?还是很不舒服?”
“没有。”裴逐舟微微低头,揉他的发丝。
身上还是发烫,但没有药物作用,少爷的整体状态还算平静。
第一次,两人稍微不那么激烈地靠拢。
仪器还亮着白莹莹的光,没有开灯,月光和这一隅的光线是唯一的冷色调。
季江屿说:“我帮你擦酒精。”
裴逐舟看向他:“我睡着的时候你不做这个?”
床头灯被拧开,霸总去倒酒精,拿着瓶子低头看:“我喜欢你清醒时候的反应。”
裴逐舟:“……”
这一天,被子里有薄荷的气息、皮肤里渗出来的味道,以及酒精的成分。
很怪异的感觉。
裴逐舟看着季江屿稍微熟练点了。
棉球没有第一次那么干涩,甚至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冰凉的棉球輕轻按压,酒精顺着肌肤淌下。
少爷依旧被冰得先抽了口气。
季江屿偏着脑袋看他。
床头灯温暖,裴逐舟半边身体被暖色调覆盖,另外一半身体被冷色调分割,都陷入朦胧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