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躺着的具体感受,他以为自己一觉醒来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但恍惚之间,他看到大平层卧室的天花板。
007说叫了他很久,也说:[裴逐舟,真的该走了!不然你用什么爱?用什么把季江屿拉出去或者再回到这里?
别拖了,早走早解决不是嗎?]
疼痛之下,无法思考的裴少爺努力点头,系统才放心,说:[我建议今晚走。]
今晚吗?裴少爷动了动手指。
尽管已经预算了很多天,但他在此时,心沉气重。
裴逐舟睡半宿,身上的疼痛暗中捣乱,睁开眼看人。
这几天,季江屿有时候会悄悄挨近,睡梦中薄弱地时刻放松警惕,潜意识驱使去靠近心爱的人。
他仔細地看季江屿的脸,已经能想到他发疯的状态了。
再怎么放松警惕,季江屿骨子里的阴風还在,几乎是裴逐舟摸上他的脸颊,人就醒了。
“吵到你了?”裴少爷被月光铺着,面色白皙,很沉静,像是一尊玉雕,光滑細腻。
像是有所察觉,霸总抬手捏他的手腕。
热量不少,裴逐舟染着薄薄凉意的身体被他的手心热得很舒服。
“你很冷吗?”季江屿有点紧张起来。
“没有啊,”裴少爷稳住他,“季江屿,記得我说过的吗?我身边没有朋友,当然,爱人这个词,无论是名词还是東西,我只在你身上真正体味到。”
季江屿的手颤了一下,他看着裴逐舟饱满的唇开合,控制耳朵的那根神经拒绝接收词汇。
月光下的红全是危险。
“你说了你爱我的。”霸总的眼睛在月光下很漂亮,瞳孔里的冰山变成微小的点,执着且倔强。
“嗯,”裴逐舟偏过脑袋,也伸手按住他的头,“很高兴遇见你。”
季江屿想躲,但被抓得死死的。
裴逐舟还是贴住他的唇,在他抬腿要拱人的时候握住大腿,蹭着嘴唇亲了一口。
“憋很久了。”少爷搂住他。
这么多天,季江屿犯拧,但现在再怎么抵触,也没有死命推人,任由他搂着,依偎在热烈的温度里。
剛刚亲了一小下,生出来的温暖热气好像能盖过细细密密地疼痛。
裴逐舟抚摸他的肩膀和胳膊:“季江屿,明天还要上班,还要带我去复查,快睡吧。”
季江屿在他的怀里仰头,看他的眼睛:“裴逐舟。”
“我在。”裴少爷笑了一下。
季江屿却并不满意,还瞪着眼睛看人。
“以后都会在的,”裴逐舟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快睡吧。”
他甚至輕輕拍打他的后背。
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还只有裴逐舟一个人,母亲身穿礼服的夜晚,是他最不喜欢的时刻。
这意味着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会在,甚至第二天清晨起来吃饭,也会是一个人。
媽妈就会把小逐舟拉进怀里,一身淡淡的香水味道,毫不在意礼服被小孩压坏,拍着哄睡着了才离开家门。
裴逐舟说不出告别的话,而小时候对妈妈说“别出去”的话语已经恍如前世。
他的声音很轻,突然理解了父母。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他听到季江屿平稳的呼吸才说这句话,隐去了“不是现在,但会很快”的话语。
一直等到胳膊酸胀,007再三催促,裴逐舟才把人放下。
他抚平季江屿的眉心,突然在心里祈祷,要是这位霸总此时醒过来,自己就再打破一下离开的计划。
即使疼痛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