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琉璃上（第2页）

不止是错觉。

素叶照着大松馆长教导的方法，往石头里面灌入一点点灵力，那一圈圈波纹就开始流动、旋转，往外扩散成数重圆环，又一圈圈缠绕在她的小臂上，收紧后就是一个深灰色的护臂。

她摊开手掌，一个浅蓝色的透明方片就浮现在手心上，心念一动就能变换成各种样子。

流石甲。

这是大松馆长独创的法器，与他主掌的分会馆同名。

大松就像发糖果一样把流石甲的低阶版本赠予了很多小辈，他的好友池年戏称这法器都快成流石会馆的特产了。

素叶第一次来流石的时候，大松自然也送了一件给好友的第五个徒弟。

隔阂就从这里产生了。

62。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

大松馆长面容硬朗，不怒自威，但为人很和善，从酒桌上离席，亲自教素叶怎么操控流石甲。

他的体格比池年更健壮些，肩背宽阔，站在那里和一堵墙似的。

哪怕左边垂落的衣袖里空空荡荡，也不见半分单薄，反而因年长者的沉稳，添了几分威严感。

素叶照着他的指导做了，手往前平推，让流石甲在身前成型，构筑出长宽两米的片状护盾。

大松就站在陆素叶对面，也控制着一面同样尺寸的流石甲，供她参考。

酒席上有不少她不认识的妖精，白天见过的那位灵遥长老也来了。

素叶有点紧张，担心出错给池年丢脸，就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牢牢盯着大松馆长的每个动作，仔细看清他灵力的流向。

“不错。”大松夸赞了一句，手掌一翻，将流石甲的面积缩成书本大小，悬浮在掌心上，“下一阶段就是练习控制力，你像我这么做，压缩同等的灵力，增大密度。”

大松停顿了一下，觉得这一步对年轻妖精来说有些难度，自己会馆里有小辈钻研了好几年，还没开窍呢。

他本想给些建议，先练习缩到原有的四分之一，就见女孩学着自己的样子，翻转手掌改推为托，也将流石甲压缩到了书本大小。

“……很好，接下来就是练习变形了。”大松惊讶了一下，就将流石甲变化为更加具体的物件，“流石甲是攻防一体的法器，变化成武器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他模仿的是弟子明月的佩剑，稳稳握在手中，单手刷了个剑花。

“当然，你也不一定要模仿武器，可以先从熟悉的小物件开始。”他补充道，“挑一件你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东西具现化，慢慢练，不用太着急。这一阶段难度更高，你很有天分，大概也要花个七八……”

他话没说完，素叶已经成功了。

对素叶来说，她的记忆永不褪色，没有什么“最深刻”的印象。

但一提到武器，鬼使神差她就想起了上午看见的桃木剑，在手里一模一样变了一把，连剑身花纹都还原了。

“……年。”大松这时才把最后一个字补上，声音里竟带着一丝额外的颤抖，失了方寸，手上的流石甲竟不受控地变大了些。

池年本来专注于欣赏徒弟全神贯注练习时的模样，心里正欢喜着，眉眼都带着笑意，更没空关心好友说了什么。

这时突然听见自己的名被喊到了，他才转过头来：“怎么，叫我啊？”

大松无语了一瞬：“年，你刚刚有在听吗？”

“没有！”池年理直气壮，“我看我徒弟呢！”

“哎，你啊。”大松也习惯了好友这副眼前有徒弟就看不见朋友的“傻师父”做派，“小素叶，你先回去坐吧，我和你师父有些话说。”

素叶很机械地点头，同手同脚地挪回了小孩那桌，心里反复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才让大松馆长想和池年单独谈谈。

她的记忆力挺特殊，一些她本人当时都没有留心的细节，事后去回忆也是能想起来的。就像脑子里有个好心人，什么都帮她事无巨细记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