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妃在仰月殿沉寂了半天,想到过往的种种,恍如隔世。
她想要找人说说话,却没想到,整个偌大的皇宫,竟没有一个交心之人。
也是,她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心肠歹毒的人,也就只有先皇后能不计前嫌的对她好,可惜了,她被蒙蔽,杀了她。
魏贵妃去找了贤妃。
真是可笑,最后能与她言说一二的,居然是贤妃。
贤妃自被下令在自己宫内幽闭,便一直不动声色,暗中派人打听消息。
才知今日,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明延被关了起来,魏松逼着皇上另立储君,甚至最后,皇上竟吐了血。
她不由得想到那晚,皇上交给她的东西,待到政变之时,便拿出来交给陈秋物。
如今看来,快到时候了。
皇上病重,醒来的时刻也就两三个时辰,都被魏松把握着,魏贵妃自然可以随便想个理由把她关起来,皇上自顾不暇,也因心中有数,放任魏家兄妹如此。
却没想到今日,魏贵妃会来看自己。
“贤妃姐姐,近来可好?”魏贵妃坐在椅子上,虽还是和以前一样雍容端庄,可贤妃看出,她似乎被抽走了精气神,没了往日的傲气。
贤妃声色淡淡的回她:“托妹妹的福,这几日清净许多。”
她还是给她倒了一杯茶。
“妹妹看起来脸色不好。”
“延儿被关了起来,禁军把守,没有兄长的允许,不能放出来。”
魏贵妃眼中满是恨意,之后又沉于颓败无力。
贤妃早就知道,看着她,动了些心思,“所为何事?”
“你还看不明白吗?我兄长,从小与我相依为命的哥哥,竟然要扶持我最讨厌的孩子上位,竟还一直骗我。”她面色凄然,“如今皇上病重,朝堂上大都是他和明涣的势力,我的延儿,是真的败了。”
“丞相要拥立五皇子为太子?”贤妃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但是也不难猜出。
如今的形势,走到最后的,只有他了。
贤妃看着她:“妹妹不应该高兴吗?明涣上位,你也是尊享太后之位,有何不好?”
魏贵妃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高兴?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要不是为了能活下来,我根本不会选择生他!”
贤妃一惊,这是何意?
魏贵妃自觉不能多说,只是看着贤妃一如既往沉静自如的脸,好心的与她多说几句,“如今魏松与北狄暗中勾结,北狄答应他陈兵边关牵制长宁侯,明若的处境,应该不会好,你日日诵经祈福,也为她祈一份吧。”
贤妃猛地站起,“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魏松竟然胆大包天至此,不惜通敌叛国也要谋取那个位置。
魏贵妃看着贤妃变得焦急慌乱的神态,并没有开心,只觉得一阵悲凉。
她们同是被困在深宫的人,斗了二十多年,她也累了。
“太子出殡那日,你也一起去吧,就当是为皇后姐姐送送明渠。”
贤妃听她提起皇后,神色又变得凝重肃然,眼神闪过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