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直接缝。”
杨菁叹道。
谢风鸣觉得眼睛酸痛,眼前有些发黑,还有重影,心跳得急如鼓声,他觉得,江舟雪和杨菁都能听得到,面上微笑却不改,勾了下唇角,调侃了句:“没事,咱们江兄怎么也不能比古之关云长差太多,大不了,我也同他下下盲棋。”
说话间,杨菁已经收集了两侧树叶上的积雪,把烧开的盐水怼到江舟雪眼前:“弄凉。”
江舟雪手覆到银制的小锅上,不过片刻,滚热的水就覆了一层薄冰,他的脸色也更白。
杨菁顾不上太讲究,只能祈祷这时节的习武之人,和现代娇生惯养的比,抗造的多。
有内力,有武功,没准就是不容易感染,可惜她现在被某些不可抗力因素逼得生出懒骨头,心里想着要治病救人,行动上总是处处受制,人又忙,至今还没研究出内力对外伤治疗的基本影响。
脑子里转着各种念头,杨菁冲洗干净伤口,下针开缝,一时倒觉得自己的手不光没潮,还更快,更灵活,眼睛也不知比以前好了多少倍,灵觉更是敏锐。
当年她跟老师上台给拉钩,天天让瞪,让敲手那会儿,要有这份直觉和眼力,她高低也能如师兄一般,让老师赞一句得意门生,唉!
杨菁暗地里念叨了各种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三清四御,拜托别让她那仿佛根深蒂固的,做坏事事半功倍,做好事事倍功半的毛病突然爆发。
一边念,穿针引线的速度又提了不少。
颇有只要我的速度够快,那毛病就追不上来的疯癫。
谢风鸣手指不自觉颤抖,根本控制不住。
他张了张嘴,很想说两句——菁娘,咱们缝的是手,不是纳鞋底呢,纳鞋底也很不必这般快。
江舟雪还没剑高就开始练剑,这么多年下来,风雨无阻,他的剑法,在当今世上,一剑也能值个至少万两的雪花银。
很贵。
千万别那么着急,祖宗!
谢风鸣绷紧了心里的弦,嘴巴微张,愣是没敢吭声。
菁娘拿着针线在缝江舟雪二十余年的辛苦,他一句话出口,万一受到影响,他真有些赔不起。
不光谢风鸣,其他人也不禁瑟瑟。
张桓脸色煞白,身体忽然一歪,朝着杨菁胳膊上砸去,只他刚一倾斜,杨菁的手稳如磐石,目光都没飞,一甩头,头顶的簪子嗖地冲着他眉心而去。
瞬间,张桓动如脱兔,矮身就地一滚,撞到山上,来不及抬头,谢风鸣已经一脚踩住了他的脊梁骨。
所有人都没说话。
杨菁一直到顺顺利利地打结,埋了根引流药线,剪断羊肠线,简单固定包扎,松了口气擦了把汗,这才先冲谢风鸣笑:“擦擦汗,此时可不大适合着凉生病。”
谢风鸣抬起袖子把额头上的虚汗擦一擦,这才抬起脚,将张桓从地上拾起来,放到一边。
张桓大口喘息,一脸的歉意:“对不住,我这身体实在是不中用,忽然发软,差点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