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兄这轻功可见长。
他和杨盟主都是魔教出身,打底子时走的都是速成那一套,根本不想什么将来,当下能活明白就算不错。
学的轻功连个名字都没有,反正就是一边练一边改,悟性好的,聪明的能熬出头,不行的都喂了山上的野狼。
杨盟主那一批人,大大小小几百个小孩儿,后来活到她反下玉黎山的,加起来一双手就能数得出。
江师兄比杨盟主早几年入的魔教,他那一批更惨淡,当时的魔教教主是个疯子,阴狠毒辣,别说人性了,说他有魔性都是高看他,那就不像是个智慧生物。
杨盟主被弄到魔教没几日,那疯子已经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虽说继任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歹他还是个东西。
杨菁看过那些记忆,一直都觉得江舟雪特别了不起,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把自己养得这般好,不疯癫,没黑化,讲道理,真是太不容易。
遍地青山,流水潺潺。
水手们靠在石壁上喘气,四处一打量,都有点惊讶:“这地方不像是个野地。”
道路挺平整,还有扯着,远处看红云漫漫,隐隐好像能听见人声。
“那可好,赶紧找找人,看能不能雇到车马?”
别看顺流而下,好似没用多长时间,可这山路十八弯,走陆路想回去,怕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杨菁先过去,把江舟雪的手翻开,右手掌心整个撕裂,露出骨头,他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嘴唇略白。
谢风鸣吐出口气:“影响拿剑么?”
杨菁摇摇头没说话。
江舟雪平淡道:“我用嘴都不影响拿剑。”
谢风鸣无奈:“那一会儿你可刁稳当点。”
说着话,他心不在焉地举目远眺,又低头看车辙的痕迹,平日山道上往来的车辆显然都很重,频率也密集,可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偶尔还能听到狼嚎虎啸,又哪来的车?商队?那做的肯定也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水手们叽叽喳喳地想要赶紧找到人,谢风鸣却盼着稍稍晚些。
杨菁把随身带的麻布卷展开,取了针,拿火折子烧了烧消毒,眼下是没办法,既无酒精,也无止疼药麻醉剂,周围倒是有能配出类似麻沸散效果的药材,但她哪里敢给江舟雪用?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水手们二十余,多是拖油瓶,黑骑也伤了好些,能行动自如的不足五人,她和谢风鸣武功倒是不坏,但在不知根底的环境,人家的地盘,还要护持这些人,实在没底气。
江舟雪是最大的底牌,他必须保持绝对清醒。
杨菁心下叹气,她这回实在是大意了些。
她心里知道,这蔡县河道上怪事频出,一行人非要乘船试一试,说不得能试出些妖魔鬼怪。
可一来黑骑在侧,还有江舟雪,二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心里觉得那最多是阴沟里的老鼠,太阳底下一晒就化原型,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养得起这老些个悍不畏死的水鬼。
:()庆云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