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昼强迫自己捡回理智,情急之下嘴唇无声地微动,食指一弯,将朝时重新化成扇形。
扇比剑灵活得多,他修长的手指捻着扇骨,利落地挥开折扇。
朝时心有灵犀地在天上绕了一圈,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随后藏到秦有昼的身下。
贴在脖颈处的硬物消失,嬴未夜面上露出丝转瞬即逝的不快。
“有昼。”他困惑地看着双目微红的秦有昼,嘴里吐出的话残忍,“你的决心,就如此之不坚定?”
人在不理智下会出现错误的认知,嬴未夜逼着秦有昼伤他,本就是卑鄙地用自己做威胁,赌秦有昼更在意他。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可他现在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
积压的担忧和恐慌在此刻爆发,他侧过身,抬手就要唤落在一旁的影声。
街上全是对秦有昼的喝彩和叫好声。
趁着巡卫们手忙脚乱拖走修士,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些,秦有昼悄然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刚藏了自己的功法,就算是其他门派修士赶来,也看不出是持明宗副宗主制服的剑修。
“修真者还是仁义之人多。”
“对对,什么魔修?那黑衣大侠大侠三两下就给制服了!”
巷子外,人们还在热情地讨论刚才挺身而出的无名大侠。
亲眼所见的奇观,简直要比魔尊现世的流言还带劲!
过不了三日,鬼面修士制服魔修的美谈,就会传遍南垣大街小巷。
秦有昼将面具取下,压低斗篷,混入人未人海之中。
“忘记和巡卫讨回捆仙索了。”
那条捆仙锁还挺贵重,得要一千灵石。
秦有昼方才纷乱的心绪已然恢复,笑着和嬴未夜道歉:“等回去后,我从自己私藏里取条还给师兄。”
“不必。”
元神说完,看到秦有昼打算朝着左边拐,含蓄地提醒。
“我们现在是往凤来酒楼去?”
秦有昼看了眼日头,又看了眼人潮涌动的方向,及时迷途知返朝右边走去。
南疆的街道四通八达,小巷七扭八拗,他差点走反反向。
还好嬴未夜方向感好。
“多谢师兄。”
元神展现不出表情来,可秦有昼没来由觉得,嬴未夜现在肯定在笑。
秦有昼心头仅剩的那点阴霾一扫而尽。
只要会把体内魔性斩草除根,师兄弟反目成仇的那日就不会出现。
凤来酒楼的招牌张扬,酒楼比茶馆占的地还大。
酒楼里头敞亮,中间支了个偌大的戏台,戏班子咿咿呀呀方唱到尾声。
秦有昼来的时候刚好,戏班唱罢还得小半个时辰,到时说书人得上场。
酒楼里的客人多,他还是多交了些钱,才让小二安排到离戏台近的地方。
这小桌在戏台左边,台上人不扭头看不见桌边人,但桌边人能把台上人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为了不显得突兀,秦有昼要来了菜单。
店小二热情介绍:“客官要不要来一份炸金蝉,这是咱们店超牌。”
炸金蝉就是炸知了,南疆毒虫多,反倒被手巧的南疆人做成了美味。
“不必。”
秦有昼草草翻了下,南疆的招牌菜他吃不惯,就点了些无功无过的炒肉、汤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