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即将彻底崩溃之前,男人看见书的主人,咬破她修长的手指尖,让一滴血落在书上。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我们不要让它这么快结束,好吗?”
还剩下三道天雷劫。
秦有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胆量去数的,连景洲的身体已经完全焦黑了,就连他也能感觉到,这样的伤是有多重。
“为什么?”
连景洲没有回答他,而是更紧得将他抱在怀里。
“别怕。”
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就好像很多年前的苏鸿一般。
秦有昼的眼睛酸酸的,他第一次紧紧握住了连景洲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天雷落下。
一道
两道
三道。破虚观的人找上门的时候,秦有昼刚刚喝了仙酒,正在卧倒在焚魂花丛里,睡得不省人事。
他身上穿着单薄的粉色裙子,头发只在右边稍稍挽了一下,剩下的凌乱而随意得铺洒在花丛中,如黑色的河流蜿蜒在红色的岩石间。
就像魔界的血石黑河一般,美丽得叫人窒息。
看向那被发丝微微覆盖的脸庞,却发现那张脸上虽未施粉黛,但白嫩光滑得脸蛋就好像绽放的荷花花瓣一般,清丽脱俗。
眼角和腮边泛着微微的粉红,柔软丰盈的嘴唇微微嘟起,显现出凡人少女般娇憨的痴态。
他是个吃人的妖精,但妖精也有年少不谙世事的样子。
连景洲静静看着倒在花丛中的青年,听着他在睡梦中发出的轻微的嘟囔声,看着他因为燥热散开的衣物,看着那置放在血色花盘中的雪白的胴体。
他妖媚的脸庞也变得柔软清纯起来,就像一个还没学会勾引人,还对爱情与未来有所期待的,天真烂漫的小妖精一般。
他睡得很熟,丝毫没有察觉身边人的到来。
现在的他不像个仙人。
仙人是很少会睡得这么熟的。
即使连景洲轻轻抚摸上他的手腕,撩起他粉色的衣裳,他也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嘟囔声,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指,推拒着面前人的触碰。
直到那冰冷的手指触碰在到他的脸上,反复描绘着他的五官的时候,秦有昼才迷迷糊糊得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的青年,他穿着白衣,头发却未有任何束缚,随意得散在肩膀上。
这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仙人,反而像披着仙人皮的魔。
秦有昼无法在他周身感受到任何灵气,此人就像一块沉默又冰冷的石头,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见他醒来,只是手指变成手掌,继续轻轻抚向他的脸,轻柔地,暧昧地抚摸着。
“秦有昼,我叫连景洲,此次前来,是为了向你求亲。”
秦有昼的瞳孔微微收缩了。
连景洲,嬴未夜的师父,破虚观的无上仙尊。
三十年前,嬴未夜跪在他面前,要求当他的契奴。
三十年后,连景洲来到他面前,向他求亲。
秦有昼觉得好笑又奇怪,甚至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
见他不说话,连景洲也不在意,只蹲下身,轻轻扶着他坐起。
随后,连景洲又转到秦有昼的身后,虚虚抱着他,握着他的手展开一张画卷。
霎时间,天边金光乍现,两只高大的金色雄鹿拉着一辆通体玄黑的无轮仙车奔来,在雄鹿四蹄踏过的地方,竟虚空生出一条流光溢彩的由金云汇聚成的道路。
秦有昼抬起头看去,无数仙娥打扮的少女手抱琵琶古琴,在空中弹奏着动人的乐曲,曲调轻快悠扬,似乎在庆祝某件让人欣喜的事情。
是啊,求亲,的确是让人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