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内空气骤然凝固。许久,萧辰才缓缓勾起唇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出森然戾气:“他倒是……殷勤得很。”凌风背后一寒,不敢接话。萧辰垂眸,看着怀中睡得毫无防备的女子,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暗流。他俯身,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闻:“锦儿,你是朕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朕的。”“谁若敢觊觎——”他未说完,但眼中杀意已昭然若揭。车驾外,朝阳彻底升空,金光万丈。大军蜿蜒如龙,向着京城方向迤逦而行。车驾行出三十里后,云锦醒了。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仍枕在萧辰腿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狐裘毯子。车帘外的光透过鲛绡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萧辰正执笔批阅奏折,朱笔在纸上划过,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这本该是静谧温馨的画面。如果忽略——云锦刚想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别动。”萧辰头也不抬,左手稳稳按住她腰身,右手继续批阅,笔锋凌厉如刀,“再睡会儿。”“……我腰麻了。”云锦小声抗议。萧辰笔尖一顿。他放下朱笔,终于垂眸看她。那双深邃眼眸里还残留着朝政带来的冷意,但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便化作一池融化的春水。“哪儿麻?”他问,声音放得很轻。“腿,还有腰。”云锦试着坐起来,却被他又按回去。“朕帮你揉。”他说着,竟真的将奏折推到一旁,双手握住她纤细腰肢,力道适中地按压起来。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云锦脸颊微红,想推开他:“不用……”“别动。”萧辰这次语气更沉,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昨夜是朕不知节制,该受罚的是朕。”他指腹精准按在她腰侧酸软的穴位上,力道时轻时重。云锦起初还紧绷着,渐渐在那恰到好处的揉按下放松下来,舒服得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车驾在这时碾过一块碎石。颠簸突如其来。“小心!”萧辰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手护住她后脑,另一手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做缓冲。砰。云锦撞进他坚实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杂着昨夜缠绵后未散尽的气息。他心跳很快,隔着衣料也能清晰感受到那擂鼓般的震动。颠簸只一瞬便过去。车驾恢复平稳。可萧辰没有松手。他保持着那个将她完全护在怀里的姿势,手臂箍得她生疼。云锦能感觉到他肌肉紧绷,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辰?”她试探着唤他。“……”萧辰没应声,只是收紧了手臂。云锦心下了然。她又轻轻挣了挣,这次他松了些力道,却仍没放开。她抬起头,对上他幽深的眼。那眼底翻涌着她熟悉的东西——后怕,不安,以及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只是颠了一下。”她抬手抚上他脸颊,指尖描摹他紧绷的下颌线,“我没事。”“嗯。”萧辰应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这个姿势亲密得过分,呼吸交缠间,云锦能看清他眼中每一丝情绪波动。“锦儿。”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若再有下次……若你再因朕受伤,哪怕只是颠簸一下,朕都……”“都怎样?”云锦挑眉,故意问。萧辰眸色一暗,忽然低头狠狠吻住她。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又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他撬开她牙关,攫取她口中每一寸甜美。许久,萧辰才放过她,抵着她唇瓣喘息:“朕就想把你锁在寝殿,哪儿也不准去,日日看着你,守着你。”云锦喘息着,闻言却笑了。她伸手捏他脸颊,力道不轻:“陛下好大的威风。可你锁得住我的人,锁得住我的心么?”萧辰身体一僵。云锦见他这般,心又软了。她叹了口气,主动凑上去轻吻他唇角,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猛兽:“好啦,我不乱跑,也不乱受伤。但你也不能总这么紧张,嗯?”萧辰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云锦被他看得脸颊发热,索性转移话题:“方才在批什么折子?脸色那么沉。”提到朝政,萧辰神色才稍霁。他松开她,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侧,两人并肩倚着软垫。他重新拿起那本奏折,递到她面前。“你自己看。”云锦接过,目光扫过字迹工整的奏报。这是户部尚书上的折子,详列了此次北境之战的军费开支、抚恤银两,以及战后重建所需款项。数字庞大,几乎掏空了国库三成。“户部叫苦了?”云锦挑眉,真是老狐狸!都是本宫私房钱掏出来,支持军费用,居然还敢有人叫苦!“何止叫苦。”萧辰冷笑,指尖点在奏折末尾那行小字上,“你看这里——‘恳请陛下暂缓军功封赏,待国库充盈再行论功’。”,!云锦眸光一冷:“暂缓?北境将士用命拼杀,尸骨未寒,朝廷就要暂缓封赏?这是要寒了天下将士的心!更何况军费……”“不止如此。”萧辰又抽出另一本折子,“礼部联名上奏,说此次军功封赏名单中,寒门将领占比过高,恐引旧贵族不满,不利朝堂稳定。”云锦接过第二本折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折子上列了十几个名字,全是此次北境战役中脱颖而出的年轻将领。他们出身寒微,靠军功一步步爬上来,如今萧辰要破格提拔,竟引来如此大的阻力。“这些老家伙。”云锦将折子合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太平日子过久,忘了刀剑的滋味。他们以为,这靖朝的江山,是靠他们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就能守住的?”萧辰侧目看她,眼底掠过欣赏。他就:()凤隐锦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