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明泽和自家乖巧懂事又有能力的少主是两个极端,说是混账也不为过,是一个又蠢又坏的家伙。
昂淮是见过宓明泽的那个情妇母亲的,是一个十足美丽的蠢货,而母子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一脉相承的愚蠢。
但偏偏又很不自量力,
“嗯,我们回去吧。”
宓杭凤显得有点疲惫,他上了车之后就紧闭着双眼休息。
昂淮有些心疼,少主也才十七岁的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少主有想好怎么过吗?”
“能怎么过,见过父亲和其他长辈之后就回去看春晚呗。”
对于春节,宓杭凤唯一会期待的便是昂淮负责的年夜饭。
昂淮叹了口气,“少主不喜欢春晚吧。”
“那你说除了春晚还有别的好看的吗?”
春晚早就从阖家欢乐的节目变成了一种仪式感比有趣更重要的环节了,好不好看都是其次的,总之家里客厅的电视必须打开放着。
昂淮耸了耸肩。
“要不,春节之后,少主和我去那个庄园玩两天?”
之前倾家的小少爷似乎带着朋友们在玩,春节之后应该就不在了,到时候联系游川借一下地方,带少主去地里摘点菜啥的也挺好。
总之,在短时间的休憩中,让少主尽可能的离这些烦心事远一点才好。
“可以,你安排吧。”
宓杭凤累得已经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脸颊上的伤口早就不疼了,也懒得处理了,一会儿回家直接在沙发上睡觉算了。
昂淮也看出了他的疲倦,没再说话。
等车停下,宓杭凤已经彻底睡着了。
昂淮无奈摇头,把少年抱起送回了家。
——
冰冷打得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少年的眉眼处洒下一线银辉,勉强勾勒出少年紧锁的眉头。
失重感骤然袭来,仿佛从万丈悬崖跌落,又像是被投入了粘稠的深海,现实的重量和身体的疲惫都被剥离、溶解。
宓杭凤感知到沉闷的光,于是睁开了双眼。
漫山遍野的荼蘼花在身旁摇曳,少年迷茫地抬手,捏住了在他眉眼旁晃动的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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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猛地坐了起来,略有些恐慌地四处张望。
这是哪里?!
无垠的花海有很多人影仿佛漫无目的地往前行走着,略显诡异。
自己在车上睡着之后,是遭遇了袭击吗?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宓杭凤警惕着,直到一个身影从身旁走过。
他猛地看过去,随后被这人没有瞳孔,仅有纯白眼眸的模样吓到。
宓杭凤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这是什么怪物吗?
如果是敌人,至于这么恐吓自己吗?
这么想着,少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没有闻到过的清冷馥郁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涌入肺腑,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平静。
总之先跟着这些奇怪的家伙前进,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脱离于人生轨迹之外的奇特体验,在短暂的惊吓后,宓杭凤难以自控地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继续往前走,如同铺向天际的、雪一般的荼蘼花海,接上了凝固的漫天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