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竹析望向站在病房玻璃窗外的女人,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渗入空气的冰冷寒意。
司环鱼周身总是萦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下属们为了不触怒她,自然会兢兢业业,这样做,小麻烦才不会自找上门。
所以能很明显看到,她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保持着距离。
倾竹析却一点都不怕,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于是他无视安莲的阻拦,跳下病床,走出了病房,来到了司环鱼的面前,仿佛也完全没有看到旁边伍文璇焦急暗示他谨慎的眼色。
“大姐姐,你好呀。”
司环鱼挑眉,双眸带着天然的冷意与审视。
“你不怕我?”
司环鱼不像伍文璇那般好糊弄,倾竹析要是表现得太过亲近和依赖保准会被她怀疑。
他到底不是几岁的孩子,过两年就成年了。
“不怕,”倾竹析摇了摇头,眼神坦荡,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您似的。
倾竹析进行了一个非常‘差劲’的搭讪。
司环鱼倒是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更像是对这种小把戏的玩味。
“那你倒是说说,在哪里见过我?”
倾竹析看似非常努力地思考着。
最后,他像是想起来了一样,笃定地说着。
“我想起来了!我在梦里见过您!因为大姐姐的发型太有辨识度了。”
司环鱼不是梦使者,普通人也无法记住自己做过的所有梦。
所以,只要倾竹析不承认,那司环鱼就永远无法确认这件事的真伪。
而这便是倾竹析对上司环鱼唯一的优势。
司环鱼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就被倾竹析框进去。
“哦?多久,昨晚?”
倾竹析才不会承认,估计司环鱼昨晚没睡,在试探自己呢。
“我不记得了,很久很久以前吧?”
有些时候,司环鱼也在想,会不会有记恨自己的梦使者,要是在梦中碰见自己,会想办法狠狠报复一顿。
不过没遇见记恨自己的梦使者,倒是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
只是大概不久之后,也会变成仇人吧。
司环鱼不知道伍文璇的打算,但最终的结局或许和隔壁的黑发少年差不了太多。
“既然你都说了是梦,那现实中的我们就是没见过的。”
司环鱼不接受少年的亲昵,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单指点着倾竹析的眉心将他推远了些。
“好好养病,我走了。”
实际上,这份熟悉感是双向的。
那看似不存在的幻象的确影响了司环鱼的部分判断。
是因为自己梦见过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不断地契合,竟让司环鱼觉得有几分合理。
毕竟能同时解释自己先前那瞬间的异常感应,以及眼前少年略显突兀的亲近。
一段奇妙的缘分却注定与美好无关。
伍文璇这才松了口气,他实在不希望这尊杀神在自己的宝物上倾注太多的注意。
谁知,倾竹析却趁着伍文璇心神稍弛的刹那,跟了上去,他伸出手,轻轻牵住司环鱼外套的衣袖。
“大姐姐现在就要回去了吗?我还想和您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