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那句话,偏偏他是莫里亚蒂。
“好了,别这样,有点恶心了。”
伊芙琳的语气冷淡,但美丽的双眸中却没有生出多少恶感。
好歹这家伙知道是要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而不是看在他的份上,对自我的定位还是比较准确的。
“好嘛,就当我恶心,你多骂骂我也行,帮帮我们吧~”
即使被骂了,莫里亚蒂也依旧笑嘻嘻的,继续‘死皮赖脸’求人,仿佛笃定了伊芙琳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伊芙琳还没有觉得莫里亚蒂烦,反而觉得有些新奇。
虽然这的确是莫里亚蒂能干出来的事情——为了某个突发奇想的念头,不惜放低姿态。
但正因为他向来随心所欲,不受约束,此刻能让他甘愿如此付出的理由,才显得极不寻常。
几个孩子的‘魅力’毋庸置疑,毕竟伊芙琳自己亲身感受过那份真诚的温暖与力量。
抛开人格魅力不谈,他更好奇的是莫里亚蒂和那些孩子究竟发生了怎样深刻的交集,才能让以谎言为乐的愚者产生如此转变。
“既然你都如此笃定,伏尔甘并非本性固执到非要追寻无谓的死亡。”伊芙琳不再看他那故作可怜的表情,将目光投向远处第四枢永不凋谢的刺玫丛,声音恢复了平和的优雅,“那不就反过来证明,他极有可能是‘身不由己’,不是吗?”
伊芙琳的确是最接近人类的守护者,人类的思维逻辑和丰沛情感是他与生俱来的礼物,形如莫里亚蒂,也只能做到模仿。
但也因此,伊芙琳觉得单纯用人类的思维去揣摩一位由信仰和权能铸就的‘神明’,或许并不准确。
不过,看在那些孩子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帮莫里亚蒂进行一些合理的推测就是了。
身不由己
莫里亚蒂那张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啦!”莫里亚蒂抱怨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那副想要‘回家’却又不敢说的表情,夸张得像是要哭出来了,尤其是在看到他的族人彻底‘放弃’他的时候哎哟,人家都要忍不住替他掉眼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配合地做出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的动作。
但在莫里亚蒂夸张的描述中,伊芙琳完美还原了当时悲伤的场景。
伊芙琳当然见过熔铸氏的族人,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之后倒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熔铸氏更多一点。
尤其是熔铸氏那荡气回肠的史诗,更能表明熔铸氏一族的决心。
却又令人唏嘘。
“回到这件事最蹊跷的部分吧,真要说起拒绝的理由,能有一万个。”
人心最难测,到不如从其他方向入手。
“你都说了,你看不穿这里的真相,那就说明阻止你的力量至少与你拥有的权能之力是同级。”
莫里亚蒂噘嘴,看起来有些沮丧,却又真假难辨。
早知道枢梦碎片晚点给出去了,现在看穿真相的能力已经脱离了权能,更多的是一种本能。
“那还能是什么,但第五枢的枢梦碎片本身没办法做到吧?”
重塑乃是烬灭中的奇迹,焚尽是无结果的消融。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具备蒙蔽或扭曲真相的样子。
“的确如此这样吧,莫里亚蒂,你将你看到的所有‘真相’,从头到尾详细地和我说一遍。”
——
身体很不舒服。
可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巫雩珺又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很陌生,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隔着认知的缺失而倍感模糊。
就像在梦世界中品尝到的味道是基于现实,对于冷热的感知也是相同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身体不舒服’,因为比起‘疼痛’,‘冷’的概念更加模糊和弥散,程度又轻微了很多。
持续不断地、令人不安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