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泊言拖了一把椅子在梁菲旁边坐下,膝盖碰着膝盖,面对面,“你得罪太多人做不成事。”
梁菲叹了一口气,这只是个开始,她打开电脑给周泊言看全面需求管理供应商上线的数据,第一版上线的数据简直没法看,强势的供应商不够配合,比如LM拒绝安装大源科技的软件系统,能力差的供应商没有这些数据,上传上来胡编乱造的数据,中部的供应商也各有各的问题。
周泊言说:“你打算怎么办?”
梁菲没有说话,揉了揉太阳穴,半趴在桌上,单手支着脑袋,看着周泊言,要不是在办公室很想抱住他,肌肤的触感和温度都让她觉得放松,是她的秘密解压方式,心思飘远了,伸出手摸周泊言下颌的胡茬,略微的扎手,像小猫的舌头,“你今天早上出门没刮胡子。”
周泊言说:“嗯,晚上回去刮。”
梁菲忍不住问说:“能不能留几天,我想看看它会长成什么样子,感觉会是很浓密的络腮胡。”
周泊言拒绝,“不太好看。”
梁菲说:“快留给我看嘛,我想看。”
周泊言摇摇头,“不行。”
梁菲说:“过年的时候留好不好,过完年上班你就刮掉。”
周泊言拉过梁菲的手,放在脸上,用胡茬扎她的掌心,“你过年跟我回家,我就留胡子。”
梁菲:“……”
算了,这个胡子,不看也罢,过年的值班表已经出来,梁菲初四就要回来值班,一共就回家三天,梁菲的手心被弄得有点痒,又有点上瘾。
梁菲说:“你过年会很忙吗?各种饭局?”
周泊言说:“你要是跟我回家,我们去扬州老家过年,有些饭局我自己都不想去,更不想让你去。”
梁菲说:“明年吧,好吗?我今年值班。”
周泊言说:“走吧,下班,我今天晚上住你那。”
梁菲也说:“不行。
周泊言笑了笑,捏住梁菲的下巴,低头倾身过来吻住她,在开放的大办公室过于刺激了,亲了一小会儿,这个吻又实在很解压,不行两个字梁菲就没再说出口,收拾了电脑和周泊言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大门在地库汇合。
至于周泊言问她全面需求管理跟不上的供应商打算怎么办,这个问题梁菲想了很久,过年回去了几天,手机上信息被塞满,供应商的新年祝福信息多到看不过来,她初四回来值班,年前年后培训加起来三个月,第二版更新上来的数据还是错漏百出,准确率在及格线下。
就在梁菲频繁出差走访供应商的时候,有人每天给梁菲送花,正好是春天,大捧大捧的芍药、玫瑰、郁金香,梁菲出差了一个礼拜回来座位上放满了鲜花。
梁菲看到放着这么多花的座位微愣,在花里找了找,找到卡片,发现落款是程澈,梁菲皱着眉头给保安室打电话,让保安室收到她的花退回,退不回的也不要送到办公室来。
梁菲又给程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没打通,梁菲让小陆把座位上的花都清理出去,心里非常疑惑,程澈怎么会给她送花?
他们最近一次通话也是工作上的事,程澈说激光器应用层面的研发已经基本完成,预计5月份可以把样机送过来验证,她说没问题,程澈说他们和工业区谈好了条件,打算搬到南江来,梁菲说欢迎,程澈说打算在工业区租房子,梁菲推荐了几个小区,非常商务的交流,干净、标准、流畅。
到了第二天早上,程澈那边电话才回过来,梁菲十分冷漠的语气,边界距离从一米拉开到八百米,“小程总,你提供的服务超出了正常的商业合作逻辑。”
程澈不在国内,听到梁菲这样的语气,心下奇怪,“梁总,我提供了什么服务?”
梁菲微微皱眉,说的直白,“麻烦以后不要送花到办公室,这不是供应商该做的事。”
程澈说:“什么花?”
梁菲说:“我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了。”接着梁菲挂了电话。
程澈看着挂掉的电话,觉得这事太扯淡了,他什么时候给梁菲送过花?还是其他人给梁菲送了花,梁菲误以为是他送的?谁做事这么没头没脑,程澈没想明白,打算回国再说。
就在程澈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老程给程澈打电话说他打听到了梁菲住的小区,让他在南江也和梁菲住一个小区,程澈反应极快问老程花是不是他送的,老程不仅不否认还得意洋洋,恨不得把年轻时候的泡妞秘籍都贡献出来,送花是起码的操作,接下来要制造偶遇的机会,培养共同爱好,程澈说老程太老土了,哪里是追人,简直是职场性骚扰,以后不要再搞这些事了。
程澈挂了电话,苦笑了一下,梁菲没骂他一顿都算好了,回国后碰到大源科技的工程师打电话给他咨询LM的技术问题,他干脆过来一趟,在实验室干完活到大厅,他给梁菲打电话说他在大厅把事情说清楚。
梁菲手边还有事只说:“不用继续送花就好了。”
程澈说:“花不是我送的。”
梁菲诧异,“那是谁送的?”
程澈说:“大厅见。”
梁菲从运营中心大楼出来,经过地面电动车停车场,在手机上没预约到会议室,还没走到大厅,看到程澈站在大厅外花坛拐角打电话,等他收起手机,梁菲走过去:“小程总。”
程澈递上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说:“梁总。”
梁菲觉得这会是一个非常简短的对话,因此就和程澈站在花坛边聊一会儿,“你刚从实验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