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他又倒了些药粉,最后粘上创口贴。
她站着没坐,他抬头看她,“还有哪里伤到了?”
时月摇头扯谎:“已经没有了。”
他却忽然拉了她一下,时月一个踉跄被他看出伤口所在,他拿起棉签再次沾了沾碘伏,俯身,卷起她的裤脚。
左脚只轻微擦伤,涂了碘伏后他又卷起右脚,红红的一块,擦破了皮,血丝蔓延。
贺镇禹顿了顿,拿起棉签再次涂碘伏,洒上药粉,最后贴上创口贴。
时月全程一动不动站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青肿的唇角,几秒后,她俯身拿起新的棉签,沾了沾碘伏,棉签伸过去,想到什么,她又往他手里放。
声音闷闷的:“你嘴角也受伤了。”
贺镇禹抬手随意一擦,随即又仰起下巴,“我看不见。”
时月抿了抿唇,重新拿起棉签,在他青肿的地方轻柔地擦了擦,扭头看向药箱,从里面翻出一管药膏,已经用过,且还是时月尤其熟悉的一管。
上次他像狗一样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时,给她留下的药膏。
看了眼管身上的对应症状,她拿棉签挤出药膏,而后全部擦在他的伤口上。
贺镇禹全程都不说话,只是在她俯身给他涂药膏时,黑眸直直盯着她看。
时月擦了两下,目光稍稍上滑就对上他的视线,眼睫眨了眨,她退开了些,将药膏擦完就丢了棉签。
想到什么,她又看向他的后背,贺鸣森用拐杖一拐杖一拐杖击打他后背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心脏颤了颤,“你后背……还好吗?”
贺镇禹解开纽扣,丝绸质地的睡衣滑下,露出青紫恐怖的伤痕,而他却不看,只看向时月,再一次说:“我看不见。”
时月到底还是拿起药膏和棉签,靠近了些,贺镇禹转过身,睡衣堆到腰迹,线条流畅的宽肩窄腰上肌肉微微起伏,三条交错的紫痕浮在上面。
时月眼睫轻颤,拿着棉签的手指都在抖,贺鸣森看着瘦瘦弱弱,没想到打得这么狠。
她一点一点涂着药膏,夜已深,安静得针落可闻。
贺镇禹背对着她,她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后背上,浅淡的,熟悉的香氛伴随着药膏的清凉劫走他全部呼吸,狭长的眸子逐渐幽深。
直到她说:“好了。”
他才沉沉呼吸,随意披上睡衣,转回身看她。
时月将所有棉签丢进垃圾桶,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头看过去。
安静了几秒,时月说:“今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问。
时月垂了垂眼皮,“我没想到你会来。”
贺镇禹却忽然说:“第一个电话时手机没在身边。”
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接电话的缘由。
时月嘴唇蠕动了下,“总之,谢谢你。”
“就这么谢吗?”
时月抬起眼,“你要我怎么谢?”
她什么也没有……
贺镇禹定定地看着她,眸色几经转化,最终说:“吻我。”
“什么?”时月一下没听清,或许是听清了,她不敢确认。
他缓慢地一字一句说:“吻,我。”
“……”时月嘴唇颤了颤,“这就是你要的谢礼吗?”
“如果我说是呢。”
时月干巴巴地扯了扯唇,点头:“可以的。”
贺镇禹胳膊后搭,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抬起脸,“那就来吧。”脸色平静得不像是要接吻,像是在谈什么大合作一样。
“你现在就……要吗?”时月攥紧手心,潮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