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宫宴前夕（第3页）

老人并未急着回答，只哈哈一笑，这声笑并未缓解气氛，反因堂内外呼呼的风声扭曲了声线反使得气氛完全凝固。

良久，见莳栖桐无有回应，他才道：“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先回答我个问题。”

莳栖桐不欲与之周旋，直接询问：“什么问题？”

“你，是否江州人士？”说话时，老人语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是。”

从史云书那边来看，她也不算撒谎。

闻言，老人释然地松了口气，甚至激动到呓语：“我果然没看错…你们…终于…”

咻地一声，老人的话停在了口中，他似欲再语，可口腔的血沫已吞噬他所有的声音。

见老人徒劳地倒在地上，瞬息便没了生气，莳栖桐转身便遁。

此处幽闭，又在大理寺治下，若被抓住，她纵有百口，也难以辨明。

才踏出两步，她便觉出一丝诡异，若幕后之人旨在灭口，那为何不对她发起进攻。

但不等她思考，堂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莳栖桐不敢犹豫，立即转身，翻出堂中，藏于暗处。

领头之人果是熟人——云舟，他脸上毫无笑意，周身冰冷的气势仿佛要将方圆冻成冰雕。他大手一挥，部下便训练有素地四处搜寻起来，他自己则独自走向老人倒下的那片光晕。

莳栖桐不敢耽搁，钻了空子，便扬长离去。

回到栖桐院，她的内心仍未平静。在周身隐患皆铲除的情况下，究竟是何人，能如此清楚她的行踪？又是何人，如此狠毒？甚至不惜对一个“无辜”之人痛下杀手，只为将她送入牢狱？

一切疑惑都没有解答，月升月落，转瞬便是三月初二，出降宴。

因转日既是洛肃宁出降，又是见证两国盟议的日子，恰逢上巳前夜，这一场宴会办得格外盛大，凡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受到邀请，于酉时后，在含元殿内，参见晚宴。

旁人只见晚宴如何盛大，皆欢欣鼓舞地为酉时后的宴会盛装打扮，无人知晓这其中暗流涌动。

凤阳宫中，莳栖桐正轻弄琴弦，作曲和乐。殿前衣袂翻飞，这一舞，注定要大放光彩。

一舞毕，曲予率先走上前来，低声询问莳栖桐道：“栖桐，我怎么感觉你并不开心？”

莳栖桐嘴角笑意依旧，将箜篌妥善安置，才望着曲予，轻声答复：“你看错了，这许是我面上的疲态太过明显。”

曲予眼中虽有疑惑，却未再语，她仔细端详莳栖桐良久，才幽幽道：“明日便要启程跋涉了，你可别再劳心伤神了。”

莳栖桐颔首，还未回应，一道娇小的身影率先闯入她的怀中。

“栖桐姐姐，你想不想阿瑶？”

莳栖桐将谢之瑶揽进怀中，弯眉一笑：“怎能不想？自那日一别，我无有一刻不想念阿瑶。”

“我也是。”谢之瑶甜甜一笑，便低头拨弄腰间锦囊，片刻，她取出一只琉璃花钗，轻轻放到莳栖桐手中。

“栖桐姐姐看到了吗？这是玉兰，我的回礼，你千万要收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