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厌顺势扭头去抓他的手腕,一路从手腕舔到手心,压根儿没有空隙回答他师尊的问题。
貔貅幼崽蹲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禁不住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这还是它认识的小狼嘛?!
不过那边师徒二人忙着亲热,也并没有人关心它的惊讶。
衡弃春没有追问楼厌这几天到底跑去了哪里,也没有责令小徒弟变回来,而是一路抱着楼厌去了内室。
谁会拒绝这样一头狼崽子呢?
方才抱着小狼摸了一会儿,衡弃春才发觉他不仅弄得脏兮兮的,手脚上甚至还多了许多伤口。
像是被山石划伤的,一摸一手血。
他甚至没有用除尘符,而是取了伤药一点一点替楼厌将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
与上一次上药的记忆不同,狼崽子这次趴在原地一动也没动,乖乖地伸着爪子让师尊上药。
唯有在疼得狠了的时候,才呲开牙齿咬衡弃春的手指一口。
说是咬,其实一点儿力气都舍不得用,只用那颗犬齿在衡弃春的手指上来回摩挲,蹭他一手口水。
衡弃春竟然不嫌弃,掏出帕子擦了手指,又顺势拍了一下狼的脑袋。
“起来洗澡。”他站起来,暗带揶揄地对小狼说,“也不知道你去哪儿野了,弄得这么脏。”
楼厌低着脑袋“哼哼”一声,居然一反常态地用脑袋蹭衡弃春的小腿。
放在以前,他其实极度厌恶洗澡这件事。
明明一张除尘符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衡弃春偏偏要把它放到盛满水的浴桶里,然后站在一旁看他在水里艰难地吐泡泡。
他觉得衡弃春其实装了一肚子坏水。
但对上师尊不容置疑的眼神,楼厌也只是不太情愿地低下脑袋,两只前爪交叠趴下,小声地“嗷”了一下。
随后就被衡弃春拎着后颈提进了浴缸里。
温热的水流在一瞬间将它全身的毛发打湿,楼厌水性一般,需要竭力扑腾四肢才能保证浴桶里的水不会漫过自己的鼻腔。
“嗷~”
他一边嚎叫一边快速地挪动四肢,殊不知这样一幅画面落在衡弃春眼里,就变成了狼崽子欢快戏水的举动。
于是衡弃春足足放任他游了一炷香的功夫才上手捞他。
一块柔软的巾帕将楼厌全部包裹起来,随后是泡沫绵密的皂角,带着神霄宫里特有的莲花香。
楼厌浑身的毛都裹满了泡沫,在衡弃春大力的搓揉之下尽可能保持不动,但本性使然,那种从毛发间袭来的痒意与不适感还是让他控制不住地甩动毛发,将所有泡沫和水珠一齐甩出去。
全部袭上衡弃春的头脸。
水渍哗啦啦的顺着面颊滚落下来,顷刻之间湿透了衡弃春胸前大片的衣襟。
又一套新衣服彻底报废。
衡弃春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溅上来的泡沫,忍不住“哈”地笑了一声。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觉得狼崽子是故意的。
混战之际玩失踪,出了野了这么多天,化成原形回来对他又舔又咬,看似是在平息他的怒火,实则就是为了使他放松警惕。
然后蓄意溅他一身洗澡水。
“来,你过来。”衡弃春单手握住那块滴水的巾帕,用手指扣住浴桶的边缘,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指向仍在水里扑腾的楼厌,说——“为师给你治治。”
听见这句话的楼厌顿觉不妙。
怎么回事……
不是想好了回来一定要讨衡弃春欢心的么,怎么又把他师尊惹生气了?
“嗷……”
我不是故意……嗷嗷!!
话未说完,他已经被衡弃春用手里那块巾帕兜头兜脸地包裹起来,泡在浴桶里被撩起来的水洗干净泡沫,并粗暴地将他尾巴上沾着的泥渍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