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白预产期在下礼拜,姜与的机票是明早,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卢白来电话说她生了。
姜与:……
每次她都赶不上趟是吧。
“我刚回病房,”那边卢白说话声还带着喘息和疲累,“跟你先说一声。顺产,都挺好的。”
“这么牛逼。”姜与嘴上没个正经,鼻子却越来越酸,“你感觉怎么样?”
“疼死了。TA头有点大给我撕裂了缝了好几针。还好我老,这一次就够了,再来一回太痛苦了。”
卢白气息虚弱,上学那会儿她发烧烧到肺炎心肌炎烧成年画娃娃神智不清的时候都没有此刻听起来这么虚。那头护士喊她,好像是孩子需要做什么,卢白回了几句。
“辛苦了。”姜与说,“好好休息吧。”
“今晚上肯定休息不了了。”卢白笑,“以后都休息不好了。你明天几点飞机?”
“十一点多。”姜与心里胀胀的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嗯那你赶紧睡觉。我得去喂奶了。”
第二天姜与下飞机先去酒店洗了个澡才去的医院,到病房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卢白正在喂奶。早已入秋月城也没见凉,卢白半躺着,病服外披了件薄针织衫,在她怀里,小小的人因为用力吮吸小小的拳头也跟着使劲,而卢白,她捧着她的小人儿,姿态娴熟满眼全是柔情。
这玩意儿就是人们口中的母性。泛滥潮涌的母性,确实比窗外夕阳更光辉。
知道卢白怀孕后姜与其实一直没什么真实感,直到看见九个月前的豆芽菜活生生以人形出现,姜与才切实意识到,她的小白,当妈了。
最先看到姜与的是卢白妈妈。
“小姜来啦。”
“阿姨好。”姜与脸上绽开巨大的笑容往里走去。
“挺好呀气色蛮好的。”韩阿姨起身迎上姜与,“你看你们两个,卢白把头发留长了你倒把头发剪了。我上一次见小姜还是在购物中心吃饭碰见那次吧?是什么时候来着?”她扭头询问卢白。
“高一。”
韩阿姨感慨,“好快啊,一转眼十多,不对,二十年了!”
姜与言笑晏晏,“阿姨还好吗?”
“都挺好的。”韩阿姨面上如今更添和蔼。
“妈帮我一下。”
闻声姜与和韩阿姨一起靠近床边。
卢白奶水不太够,这几顿基本都还得靠奶粉。纯净水加热、冲泡、喂奶、拍嗝、清洁。姜与帮不上忙只能往边上站尽量不给人添乱,两只插不上的手略显局促,参与无能只有尴尬又好奇地观看。喝完奶韩阿姨把小朋友抱回婴儿车里哄睡,姜与这才有机会坐下来跟卢白聊聊天。
“累吗?”她问,“是不是很多事要做?”
“还行,”卢白偏头指了指宝宝,“TA比较忙。我主要,享受疼痛,和喂奶。”
姜与心疼皱眉,“很疼吗?”
“生的时候疼多了。”
仿佛对卢白的话表示抗议,隔壁产妇突然一声嘶嚎,这一嗓子极具感染力,隔着帘子姜与都觉得子宫疼。
“没事,”卢白温馨解说,“剖腹产按肚子呢。”完了她又示意姜与靠近,“三胎,剖第二次了,她婆婆跟我妈说还要生老四。她刚26。”
“嘶……”姜与卢白对视,表情皆是:狠人。
终于那边不嚎了。储物柜在病房里面,隔壁家属来取东西的时候眼神跟卢白姜与碰上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了?”阿姨,呃,大姐吧,非常热情地关心道。
“挺好的。”卢白笑笑回复,尴尬却也没失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