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的制作,往往需要充分的日晒和糖渍。
持续往复数日、甚至数周,直到风味醇厚,甜度均衡。
今年的雪终于静止。
这是顾知微第一次能不被蒙着眼睛,自由地走到庭院内。
庭院里枫树已看不出树叶的轮廓,光秃秃的树枝,挂满冰凌,院子里一架两人乘行的秋千,秋千旁是落满积雪的松石。
一团很小的雪球击中眉梢,雪粒绒绒挂在眉毛上。
乔安怔住,转过身凝视着母亲,眼神柔软。
这样轻盈的游戏和小时候一样,又大为不同。
小时候母亲是她仰望的高山,而今日她是她可并肩同行的……
“反击啊,别说你不会。”顾知微笑道。
……恋人。
又一团松软尚未捏实的雪球擦过发梢,母亲似乎瞄不准,那些雪一团团涌过来,又只是轻轻撩点,显然不是以击痛为目的,更像是调情。
乔安如庭院里披上雪柱的一棵树,寂寂站着。
和母亲一起晒太阳的感觉真好,江城的雪去雪来是一场无影踪的高烧,积雪到浅浅的三四厘米,一脚踩下去窝陷软坑,鞋面上也是雪,气温很低,雪只挂擦而不化,给靴子也穿上毛绒绒的白色狐裘。
“看看你,好像个雪人。”
雪球击中眉心。
“真傻,为什么不躲开?”
“我没教过你站着挨打不还手的,笨。”
母亲的手指很细致地抚过眼睛,在绒了雪粒的睫毛上擦过。
乔安身体一沉,顾知微双臂环绕,重量毫无征兆地挂在脖子上,地球的引力好重,连心脏也一并在这个晃晃悠悠的拥抱中下沉。
“怎么不说话呀,乔安。”
“小哑巴。”
气氛太适合接吻。
呼气,轻轻贴在唇角,可磨蹭即刻点燃冲涌的不满足。
年长者的攻势又猛又烈,也许是太阳晕眩,乔安很快就被那舌。尖舔的头晕目眩,原来和爱的人接吻是这种感觉,浑身的筋骨都要融化掉了,树叶,也许树叶也是因为太阳才融化的吧,冰凉的手指贴着腰线缓慢摩挲——
好痒。
乔安浑身一颤。
……
“原来你会害羞吗。”母亲坏心眼的捏她鼻尖,“乔安,好可爱。”
好可爱。
……
这是青春期听到过最多次的,母亲对妹妹的夸奖,“念念好可爱,看这里,要拍照了哦,茄子!——”“小念又得奖了啊,真可爱,你看这张团体照,你在正中间诶,是不是偷偷抢C位啦,哈哈。”
原来也会属于她,专属于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