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母亲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但还是竭力对抗。
腿被拽提起来,差点要踹在胯。骨上。
“打我,打我好不好?”
那孩子像江城传统体罚孩子的招数一样跪下,膝盖挪蹭着向前:
“张秋水带我去看过安念的墓,就葬在归元陵园。乔晚舟她……母亲死的时候要求撒在长江边。”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横跨三镇的江水,流域遍布大半个中国,她是想她死后……无论你留不留在江城,无论你长大后去了哪里,她想和你,而不是安念……”
“别,别说了。乔安……”
“她想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手掌贴着手掌,按合在心口。
女儿的心跳剧烈。
“我也一样。”
“我能做的更好。”
要驳回那些只属于她的专属称谓也无所谓,这名字也只是乔晚舟爱一个人时浓烈幻想的分身,看了安念的墓碑,乔安什么都明白了,妹妹是念,她是安,有什么所谓,她们来到这个世间就是专门给人陪跑做替身的。
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乔安的东西,要和妹妹分享的玩具,从生母那继承来的姓名和微薄的感情,这个世界有什么是真实的。
只有顾知微,只有母亲。
乔安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顾知微能给点反应,不要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打她,骂她,把她当成乔晚舟也没关系的。
只是不要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你真是……”顾知微抽回手,手背被攥的通红。
心脏不跳了吗?不跳了吧。
呕吐的欲望也完全的消失了。
顾知微只觉得好累,好累。
“无药可救。”
那孩子就别哭了吧,真令人厌倦。
顾知微眼前陡然一黑,脑袋昏昏沉沉的,这客厅华贵的水晶吊灯看起来要好几万,砸下来会像侦探小说里写的那样把脑袋都贯穿吗?
顾知微晕倒前眼前闪过了那面恶心的墙壁上,一张张属于自己的照片。
走马灯,也不过如此吧。
“妈!——”乔安着急地唤她,母亲连呼吸都停滞了数十秒,紧接着身体彻底软绵绵地倒伏下去。
只有这个时候才彻底意识到那是相当伟岸的成年人的体重。
可就在她面前轰然倒塌。
“来接我,去医院!”
乔安立刻给24小时ONCALL的安保打电话。
车子疾驰在日色中,驶出通往别墅隐蔽的小路没多久,刚上国道就被一辆银色的小轿车跟上了。
乔安怀里揽着母亲,呼吸浊重。
“快一点,再快一点!”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倒影里,追赶的车辆正不要命地靠的更近。
萧闻栀紧紧掌着方向盘,给乔念打电话: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