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清摆摆手表示自己看到了,就拖着箱子,如破开鱼群般,穿过人海。
在白色的穹顶下,在白色的空地上,陆子荫穿着米色短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盛夏骄阳。
周晏清喉咙干涩,卡了半天没说出话,还是宋安秋先开口:“我导拉肚子,在那边上厕所。今天楚严河被抓走开组会了,她开车送我们过来的。”
“嗯……嗯。”
“好久不见。”宋安秋拍了拍周晏清的左臂。
“嗯,好久不见。”尾音飘向了陆子荫。
陆子荫看着她,目不转睛,却神色平静。
“好久不见。”她也说,“你瘦了。”
“别像我妈一样。”周晏清终于找回节奏,笑起来,“真的瘦了?”
“可能有点。”宋安秋认真地打量周晏清,“看得出来网上没说错,那的伙食真的很糟糕。”
“你导在那呆了那么多年,没跟你说过?”
“她以前泡实验室,成天吃压缩饼干配泡面,食物只是食物。”
“看来你后来把她养的很好。”
“多谢夸奖。”宋安秋笑笑,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啊她打电话过来了。”
接起来,两三句,宋安秋又笑了。
“我给她送纸去。”她指了指远处的厕所,“这人多,我们出口见吧。”
“好。”
两个人一起回答,一起目送她消失,一起沉默。
周晏清眨眨眼,两只手背在身后:“你也把我养的很好。”
陆子荫终于笑起来:“火锅准备好了,在家里。”
“嗯。”
又沉默。
没人先开口,总是在等。
就在周晏清终于受不了,抓住行李箱准备往外走地时候,陆子荫张开了双手。
周晏清愣了一下。
陆子荫的脸红透了,说话磕磕巴巴的。
“不、不该抱、一下、的吗?”
周晏清莞尔,送开拉杆,向前一步,把陆子荫搂进怀里。
简单的拥抱。
“我好想你。”陆子荫小声说。
“我也是。”在她耳边。
人是无法决定自己流向的河。
但总有那么一条,蜿蜒盘旋,低徊流转,最后回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