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签停顿的地方,只画了一个爱心,后面一串颤抖的墨痕。
“哦对,我后天就回来了。”陈幼辛突然说,“要不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点回来?”
“有什么?”
陈幼辛拖着长音思索了片刻,然后才说:“啊,这边有个手工艺品店,可以自己做一些,你要不要?”
陆子荫一愣神,扭过头,床头挂着一串发光的手链。
“陆子荫?”
“不用了,谢谢。”她笑着回答,“我已经有了。”
。
暑假生活枯燥乏味。
陆子荫整日闷头写作业,卷子和草稿纸一起漫天飞舞。周晏清要么在实验室打白工,要么就在帮忙组织社会实践。
三天两头,见面的时候也就早晚。各自忙碌,烈日当空,暑气翻涌。
一年前,陆子荫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第一次来到杬州。那时候远处的高楼被锁在雨云里,大风吹散灯火。
陆子荫看着锅里冒泡的萝卜汤发呆。耳朵旁边,窗户被关上。
她扭过头,周晏清笑了下:“下雨了。”
窗户外面,黑压压一片。大风四起,摇晃窗户。
关上门的卧室里,时区永远不正确的陆兰新正在睡觉。鼾声被远空的雷声死死掩盖。
陆子荫把头转回去,勺子舀起汤放到嘴边,吹了吹。
“好喝吗?”周晏清走过来,看看锅,又看看陆子荫。
陆子荫刚准备把勺子放到嘴边,迟疑片刻,又轻轻吹了吹,递上去。
周晏清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眨眨眼,凑过去。
“好喝吗?”轮到陆子荫反问。
“嗯……”周晏清咂了咂,“有点淡。”
“好。”
陆子荫从旁边的柜子上拿盐。
自始至终,周晏清都微笑着站在她旁边。
陆子荫有些恍惚。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候的她也是在这里,同样是杬州的雨天,周晏清等着她做饭,餐厅里亮着橙黄的光。
陆子荫装盘,抬头,看向周晏清。
但确实,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周晏清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把汤接过来,却发现陆子荫一直都看着自己,什么也没说。等了好久,只好红着脸说:“干嘛?”
这就是变化。
陆子荫摇摇头,松开手。
“总感觉有点像。”陆子荫松开围裙,准备把别的菜端出去。
“像什么?”
“没什么。”陆子荫面无表情,准备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