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山林寂静,苗寨的吊脚楼群外炊烟袅袅。
两人一路无话,沉默地走完这段回家的路。
直到他们在屋外看见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闻晴。
“江虞……我有事找你,单独说。”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拳头紧握,但脸上仍然保持着镇定。
江虞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了一股不安的预感。他转身看向落后他一步的人,闻雪生识趣地说了一句“我去做饭”,就越过两人进屋。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闻晴才向前走,示意江虞跟上。而后离开吊脚楼有一小段距离,她才停下了脚步。
“闻晴,发生什么事了吗?”江虞问。
“竹梢,他醒了。”她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江虞眉开眼笑,心里的郁闷都被这个好消息冲散了许多。
只是……闻晴的脸上仍然一片严峻。
他收敛了笑意,皱着眉:“怎么这幅表情,是还发生了什么吗?”
闻晴“嗯”了一声,斟酌片刻,开口道:“他醒来后,和我说了一件事,我需要来和你确认一下。”
“什么?”
“你是不是曾经在闻雪生的衣袖上缝过一只墨绿色的蝴蝶?”她问。
“是有这么一件事。”江虞老老实实点头。
听到肯定的回答,闻晴的眼睛闪了闪,声音紧绷着说:“竹梢说,他昏迷那天在祭司的衣袖上看见了一个同样图案的,所以闻雪生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祭司。”
江虞一怔,沉默了片刻后,问:“你确定他没有看错吗?”
“不会,”闻晴肯定地说:“竹梢说那个蝴蝶的样子很……特殊,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没见过那么丑的吧,江虞在心里默默想,他叹了口气,已经信了八九分。
但他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
“闻晴,你知道苗语‘祭司’是什么意思吗”江虞唇齿轻启,念出了那天从闻宇口中听到的陌生语调。
闻晴眉头紧皱,“你再说一次。”
江虞又说了一次,他说得很慢,尽可能地去模仿。
闻晴吐出了两个字:“祭司。”
啊,果然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江虞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是他,是闻雪生。”江虞轻声说,“我之前听见闻宇就是用这个苗语称呼闻雪生。”
闻晴脸上浮现愤怒,说:“我就说他不太对劲,骗子,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江虞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闻雪生身上充满了谜团和神秘。他还记得他问闻雪生知不知道苗寨祭司是谁时,那个人说,“以后你会知道,现在还不行。”
他不知道闻雪生指的以后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闻雪生瞒着他们的原因。也许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现在,答案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接下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