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起来了?谁和谁?”
“朝廷呗!”
“还有这回事?跟谁打起来了?”
“嘘,此事隐秘,鲜少人知,我听说南边起了内贼!”
“现下海晏河清,还有人要反啊。”
“谁说不是呢,我看是轻省日子过久了,心痒了。”
“别扯远,后来呢?”
“嗤,自然大捷。”
“那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这领头人姓甚名谁,何日问斩?”
“唉,奇就奇在这儿,谁都不知道他是谁,听说他跑了,不知躲去哪了。”
他们说的莫不是施定鸥和顾彦鐤?
难怪呢,他就说近日怎么那么安稳,谁也不来捣乱,原来打仗去了。
荀风不由放宽心,让施定鸥和顾彦鐤狗咬狗,两败俱伤最好!
听了好消息,荀风高高兴兴回了家,吩咐厨房做一大桌子好吃的,狠狠庆祝一番。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越发冷了,在某个夜晚,悄无声息地落了雪花,盐粒似的,薄薄一层,荀风起床得见,不由想起云彻明。
他还没和云彻明一起看过雪呢,不知他到地方没有,是否和家一样,是冬天?
荀风拥着被子靠在窗边,尝到了思念的滋味。
原来想念是这种感觉。
荀风忽然有些懊悔,从前的他常常被人思念,可不屑一顾,如今想来,真是造孽。
“永书。”荀风扬声喊道,永书掀了帘子进来。
“今日可有信?”荀风问。
永书摇摇头:“小的一直留意呢,有了一定第一时间给您,小的想,家主在海的另一边,信一定来的格外慢些。”
荀风失落过一遍遍,现在也失落不起来了,点点头:“摆膳罢,今天是我头一次站柜,不能迟到。”
永书顿露钦佩之色:“不论下雨还是下雪,少爷都没短过一天。”
荀风笑笑不说话,他只是加倍努力,弥补之前的过的混账日子。
吃过饭,荀风去了铺子,站柜台,站在柜台后面就得话勤,眼利,每样东西的来龙去脉价格优缺都得知道,是个难活。
夏掌柜叮嘱荀风:“咱们云记的招牌响当当,老主顾图个心安,新主顾念个稳当,少爷你见了新老主顾得会说话,十分买卖三分在嘴上,何其重要。”
“你放心。”荀风最会的就是说话,以前能凭嘴骗钱,现在凭嘴让人买东西不是小菜一碟?
夏掌柜点点头,“今天柜上就靠你了。”
荀风有一种咸鱼翻身的感觉,拍着胸脯:“瞧好吧您!”
夏掌柜捋捋胡子,满意至极,原以为白景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想到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悟性也很高,就是算盘打的不太灵,不过这都是小问题,他悄悄退到店铺另一旁,越看越满意,白景少爷沉稳许多,有几分家主的风范。
荀风忙得不停歇,直到晌午才有空歇一歇,夏掌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吃饭去。”
“你先去吧,我得对对账。”他的算盘不好,总要多算几次。
见状,夏掌柜也不勉强,笑呵呵走了。
对完账,伸了个懒腰,荀风方觉腹中饥饿,喊伙计顶一会儿班,他寻思去桥头喝一碗热乎乎的羊汤。
天灰蒙蒙的,地上也灰蒙蒙的,雪已经化成一滩泥水,荀风的心忽然咯噔一下,他猛然转过头,四处张望。
全是生面孔,没有认识的。
“奇怪。”荀风往前走了两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几次回头寻找却又没有异样。
荀风按捺住内心的惶恐,要了碗羊肉汤,热汤一下肚,全身都暖洋洋的,奇怪的感觉消失了。
“难不成是饿的。”荀风腹诽,也许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