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奇梅见他高兴,知道他和彻明是真心相爱,断断不可提小妾之事,可这段时日他太胡来,不教训一番难改恶习,便板起脸,将信夺回来,冷声道:“我还没找你算帐。”
荀风心虚不已,低下头不敢看白奇梅。
白奇梅用手指直戳荀风脑门,恨铁不成钢道:“又跑出去玩!你看看你身上,还有泥呢!都多大的人了,正事不干,明明说好了,怎可反悔?”
荀风呐呐不敢言。
白奇梅斜着眼看他:“这回是因为什么?”
“娘。”荀风软了声音:“我这好友对我十分重要,且他要走了,日后恐怕不得见,所以,所以我才想着多陪陪他。”
白奇梅心里的火气已经下去了一半,可面上却装着冷硬:“再骗我一次,我就把你赶出门去!记住了没有!”
荀风心下一凛,莫大的惶恐涌上心头,他猛然抬头,呆愣地看着白奇梅。
白奇梅见他吓着了,很是心疼,但一想起夏掌柜说的话,硬是板着脸,一副坚决模样。
荀风满腔热血凉了半腔,良久,哑声道:“我记住了。”
“好孩子。”白奇梅没忍住,摸了摸荀风脑袋:“娘也是为了你好。”
荀风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云彻明归期将至,荀风没心思出去了,一连拒绝多次老祁的邀约,老祁面上没说什么,可荀风知道他难过,但云彻明快回来了,他想第一个见他,真没心思出去玩。
荀风彻底老实,和府上的人一样,整日翘首以待,期盼云彻明回来。
在大年二十九的清晨,有个小厮风尘仆仆叩门,禀告白奇梅,“家主下午就能到家了!”此言一出,满府活过了一般。
荀风惊喜不已,就连衣服都换了好几套,换好衣服,环视一圈,觉得知止居灰扑扑的,不鲜亮,自己动手布置起来。
正做到一半,永书过来了,荀风惊道:“回来了?”
永书面色古怪。
荀风停下手中的活计,雀跃道:“我这就去。”永书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陌生,荀风察觉到不对劲,唰一下,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耳边响起永书的声音:“夫人喊您去花厅,说是有人找上门,自称是白景。”
第63章爱来爱去原是一场空骗子
“家主,真的要走?”
云彻明点点头,微微翘起嘴角,竟透着几分腼腆:“家里人等我呢。”
“可日夜兼程,人实在受不住,家主,不妨歇上半天,半天耽误不了事,一定能赶在过年前到家。”
云彻明望着商队,个个蓬头垢面,一脸倦容,最年轻的护卫耷拉着肩膀,手里的水囊晃出半滴来都没察觉,俨然一副累瘫了的模样,饶他归心似箭也不得不体谅一二,思量一会儿,“也好,歇上半天。”
众人欢呼起来,云彻明也扬起笑容,此趟出行收获颇丰,经过一番交涉,新航线算是有了着落,他带着满船的茶叶,瓷器,丝绸换来了满船的香料,银器等稀罕物,今年是一个丰年。
云彻明摸了摸怀中小包,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房契。
出海一趟不容易,需得将所有事都料理干净,他说要带白景环游世界不是空口白话,是斟酌再三,思前想后方才说出口。
他已在海外看了地,买了房,不论走到哪都有一处安身地。
云彻明性子内敛,无论做了什么天大的事都不显山不露水,可一想到要和白景双宿双飞,共赏世界风光,心头一热,面上无知无觉挂上笑容。
身前事都差不多了,还有一件身后事,云彻明垂下眼睫,寻思过完年后和白景商量,收个干儿子,他们一走,娘也寂寞,留个人陪着娘也好。
胡思乱想了很多,想的每一件事都和白景有关,云彻明摩挲着玉佩,迫不及待想见他。歇息一阵,云彻明精神抖擞,丝毫不见疲态,两只眼睛炯炯地发射亮光,站在船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船靠岸时,夕阳正往海面沉。
云彻明在舱里仔仔细细打理自己,擦身,洗脸,样样都细致,铜盆里的水晃着碎光,他用剃刀轻轻刮去下颌的胡茬,指腹蹭过颊边凹陷的线条,心忽然沉了沉,这趟出海瘦了不少,脸也晒黑了,白景见了会不会愣神?会喜欢这样的他吗?
云彻明深吸一口气,走出船舱,甲板上的人正挤在栏杆边朝码头挥手,呼喊声裹着海风飘过来。他更紧张了,甚至生出了一股近乡情怯的懦弱。
他来了吗?
云彻明朝码头望,船尚未停稳,时不时颠簸几下,他握紧栏杆,望穿秋水一般望着人群,终于,他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夏掌柜。
夏掌柜身边跟着众多掌柜,云彻明顺着这堆人四处搜寻,可找来找去,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人。
奇怪,娘身子不好,不来可以理解,白景怎么没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