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雪伸手喊道:“表哥,来摘花啊!”
孺子可教也,都学会给林清婉摘花了。
卫衡尬在原地,嘴角抽搐了一下。
回头望去,只见顾容廷手捧一把山茶花,一脸严肃地站在他们身后。
顾容廷清清嗓子应了一声,故作不经意但实际很刻意地横在两人中间,虚点了喻闻雪的额头:“表妹可是没睡好?眼底的青黑尤为明显。”
“一点点。”
岂止,她压根就没睡。
喻闻雪想。
顾容廷:“表妹可是思念寻寒,日思夜寐,辗转反侧?”
“这个……”
喻闻雪挠挠耳朵,没想好怎么回答。
说是也不是,说不是……她还真想了。
她这个人很容易上脸,光是回忆昨晚发生的事,脸色瞬间染上绯意。
而这份迟疑落在卫衡眼里,倒是印证了他的猜想,眼底划过一阵失落。
不过这没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
看得见摸得着,才是最佳人选。
待喻闻雪走后,他还停在原地,对她的背影痴痴地望了许久。
顾容廷拍拍他的肩,端起长辈的架子:“我表妹跟弟弟的感情真好,到时候请卫公子来喝喜酒。”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警告卫衡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卫衡露出一个不失礼数的微笑:“闻雪大婚,我必定要在场的。”
顾容廷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欣慰笑笑,随后满意地提着花离开了。
明日便是迤东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大街上提前两三日便开始布置节庆的氛围。
待到了节庆这日,百姓们手持火把游走在街上,边走边撒松香粉,直到溅出火星,意为吉祥,预示着来年风调雨顺,生活幸福安康。
晚上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当地的一些大户人家出来撒钱,借此消灾祈福。
喻闻雪抱着刚买的油松墨,颇为艰难地从人群中挤过去。
“这陈员外家的二小姐不是跟范老爷的大公子定了亲吗?怎得还要抛花球招亲?”
“这你就不知道了,两人虽指腹为婚,但那是先祖爷定下的,范公子死活不肯认,这不,人家逃婚啦!”
“怪不得,听说这陈小姐身高七尺,堪比男儿,性子又骄横,也难怪范公子看不上。”
“撒泡尿照照镜子吧,你想娶陈小姐,人家还瞧不上你呢……”
喻闻雪掏掏耳朵。
不慎又听到旁人的八卦了。
前方的路嘈杂拥挤,她望而却步,转身从另一条羊肠小路绕过去。
很不巧的是,这条路也被人堵住了,乌泱泱围成一团,不知在干什么。
喻闻雪耸耸肩,干脆站在一旁,等马车队伍离开之后再过去。
忽而,一道红影划破长空。
失了控的花球裹着风声直勾勾朝她扑过来。
喻闻雪惊得闭眼,可周围无处可躲,她只得蹲在地上,将身子缩在墙根下。
鬓边碎发被风轻轻吹动。
空气中弥漫着飞扬的尘土,急切的马蹄声哒哒响起,马背上的少年俯身探出。
玄色衣袂迎风猎猎,他纵身一跃,勾住了那枚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