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岁宜托着下巴,不自觉地又想起刚刚在楼上发生的一切。
老实说,她现在真的挺后悔的。
夜里,陈颂坐在梁岁宜房间的书桌前看财报。
他来得临时,梁岁宜并未来得及做准备。她知道他爱干净,便主动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自己去睡客房。
房间整洁,但处处洋溢着少女气息。
浅蓝色印着小花朵的床单被套,绣着蕾丝的碎花窗帘,摆得整整齐齐的杂志和小说,浅米色的老式风扇,书桌上散落的唇膏和发卡,加了塑封的毕业照,窗台上的小株绿植,房门上飘着羽毛的捕梦网,还有床头柜上的芭蕾少女八音盒……
能够看得出来,她在这里很自如,像一只自在的小鸟,不似在海城时常流露出怯懦和不自信。
陈颂觉得挺新鲜,好像重新认识了梁岁宜一遍。也能稍微体会到些许,她为什么把奶奶摆在第一位。
梁岁宜在西溪村,被奶奶养得很好。
房门被扣响。
梁岁宜像小猫一样轻巧地钻进来,变戏法一般,掏一个小坛子。
每每梁岁宜冬日归家时,奶奶会为下一年的新年酿好红曲米酒,今年的春节在病房里度过,而这一坛子就搁置到了现在。
“是红曲米酒,”梁岁宜说:“去年冬天酿的,要不要尝尝?”
他们在去年春末时节相遇,转眼就过了一年多。时间过得可真快,梁岁宜对时光飞逝感到怅惘。
大概转眼就是,两年,三年。
陈颂的声音把她拉回来,“尝尝。”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入口是甜润润的,”梁岁宜拿出小盏,倒了一盏递给陈颂,嘱咐道:“要慢慢喝,很烈。”
陈颂没接,双手环住梁岁宜的腰,“我拿不准慢慢喝的度,你喂我。”
她就抬着手,一点一点往他嘴里喂,问:“怎么样。”
这酒就像喂酒的人,入口甜润,但真的很烈。男人眼尾染上些红,体温随欲望一同升高。
陈颂从梁岁宜手里接过酒杯,搁到桌上,又把她圈得紧紧,“好像有点变质了,味道酸酸的。”
“酸?”梁岁宜信以为真,摊开掌心来接,“那是坏掉了,快快快,吐出来。要不然得进医院。”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袖,衣服洗得薄透,浮了一层短短的绒,平安玉贴在胸前,印出温润的圆环形状。
“别愣着呀,”见陈颂眼睛半眯着,行动也迟缓,梁岁宜便想把那薄唇掰开,“醉晕过去了?”
“梁岁宜,不要小瞧我。”
顿了几秒,陈颂单手扣住梁岁宜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低下头吻住了她,“你自己尝尝,是不是酸的。”
半点儿不酸,有的只是陈酿的醇厚和回甘。
搅弄时分,他把酒气和醉意渡给了梁岁宜,低声问道:“奶奶睡了?”
“你又骗我,”明明味道正好,她拧着眉,“她是睡了,怎么?”
“那你小点声,”陈颂把梁岁宜托起来,顺手带上窗帘和门锁,把她轻轻地搁到床上,“老人家睡眠浅,别吵醒她。”
接着他拿过小酒坛,喝一口,给梁岁宜渡一口,喝一口,再渡一口,如此往复,直到凌晨。
在她的卧房里做坏事请,让他心跳加速,也让他虔诚。结束时,梁岁宜全身都沾上了薄而炽烈的酒味。
是陈颂吻遍她全身。今晚见一面?
陈颂不喜欢被人管着,而狄若非问这样的问题,显然是越界。
他蹙了蹙眉,以开玩笑的语气点她,“Ivy,现在是非工作时间,操心我的私人问题可没有加班费。”
可她却丝毫没有收敛,“你不愿意承认,没关系,但我只说我看到的。”
确认人选后,舞团各部门很快就忙碌起来。
起宜还有同期为梁岁宜和伍桐鸣不平,但很快便没有人在有闲工夫去想,怎么原定的表现出色的主演会被撤下,又重新当回群舞的领舞。
梁岁宜睡得沉,醒来陈颂已把她抱回客房。
七点,他和奶奶一并用过早餐,道别离开,他说工作忙,有时间一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