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袜在手祈星满脸洋着笑,“大仙儿如此紧张,难不成是靴袜上有汗味?”
“阿星,你放下,我自己来,”礼封张开手,伸手要去夺下。
祈星又似个滑泥鳅从袭来的胳膊底下,猛蹿出一侧。
“你莫再抢了,如今你打着赤脚,池边又都是些水,要是磕到伤处,那还得了,”祈星故意闪到礼封后侧,想借个机会给礼封穿袜。
“阿星,莫再闹了,”礼封无奈又想笑,本是他生气,怎得成了,她遛着他玩。
“我没闹,只求你赏脸给个机会,我为大仙儿鞍前马后,自是要给大仙儿穿靴穿袜。”
祈星态度全然坚决,两胳膊抱着他鞋袜似个宝贝。
礼封无奈应下,“好好,我让你穿不是。”
她点头大笑:“遵命。”
祈星将榻掉的纱幔归拢一处,抬手就让礼封屁股拍在一处,“大仙儿,请就坐!”
礼封干笑声,跨着长腿步子就上了那纱幔,脚尖绷直,不敢凑到祈星手边。
“那什么,你没闻到异味?”礼封有些不自然道,耳朵全然染上绯色。
“什么异味,没有,”祈星动着长袜捋着发皱的长靴,认真回道。
“当真没……”
“没,大仙儿的脚,可是白得我都想搂着睡的,怎会觉臭?”祈星上手直拽着裸露在外的脚踝到身侧,捋着长袜就要塞在那直紧着筋的白脚。
“不用害羞,往后这种时候,还多着呢,”祈星倒是行得光明磊落,大方许诺下次给大仙儿穿靴。
被“服侍”的礼封颇有些不自在,嘴巴都比方才结巴起,“还……还要如此?”
“那是自然,大仙儿愿将明月送与我,那我必是送烛火给大仙儿。”
“大仙儿脚泛凉,要是你这脚再在外头咣当,怕都要冻掉不成,这靴我是必给您穿上,”祈星动作麻利,热手拿着冷脚,三两下就把一只靴穿好,正要拿着另只长袜,祈星故意用着指尖去挠礼封脚心。
礼封痒得急忙抽脚,“阿星!”
“不闹了,”祈星被礼封一喝,即刻把挠脚的指头收回,咧嘴一笑,“这就穿……”
男人不情愿地伸出另只脚来,“给。”
祈星接过,挤下眉头,又将另个长靴穿到男人脚上。
祈星正起劲给礼封穿着袜,却见男人神思卡住,眼头一直落在她腕上,大手即刻捞住正替他拽平褶皱的手来。
“你腕子上何时多了朵黑花?”礼封半眯着眼,“从前就未见过这黑花,是从日离那次才有的?”
祈星不知如何解释,轻道:“这花在腕子上也没甚感觉,应是那把破剑给我灼下的烙印。”
“烙印?”礼封不信拿着她腕子迟不放下,“当真只是烙印?不是日离那厮下的毒?”
“不是,”祈星淡定摇头,扭几下腕子将手从大手抽出,“日离那家伙早被离火烧个干净,何况我如今可是身负离火之人,怎会被那个日离下毒。”
“那为何你会难受,为何识海混乱,为何……”
“哎哟,无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祈星故意摇头晃脑,张嘴傻乐,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阿棂医术了得,就算有事,她这个神医也定会救我与水火。”
“可这黑花来得着实稀奇,而且你体内又莫名蓄着离火,种种迹象压根儿不是你这个凡人躯体所能承受。”礼封自言,每道一句,脸上就添上丝不可置信。
“再这样,你会出事。”
“好了,有禾棂在,不会出事,”祈星将礼封裤腿扎进靴子,利落拉起礼封,“咱们上次还未玩个尽兴,今儿个,咱们何不出去重新逛逛这妖界。”
礼封没什么兴致,视线依旧直勾落在她手腕黑花。
被视线盯得发紧,祈星直将腕子藏在身后,推着礼封走出房门,“咱可小心些,门口那几个胖娃娃可不是好相与的。”
祈星躲在八尺礼封身后,微蹲着身子,蹑手蹑脚经过那片池子,她不过抬头看了眼红色鲤鱼,四个胖娃娃复又围在她身后,继续大喊,“公主!公主!我抓着她们了,她们都是坏蛋,大坏蛋!”
“公主!你都在屋外呆了几个时辰了,怎生还不出来抓坏蛋!”四个胖娃娃围着礼封祈星,胖嘟嘟的身子一下接一下乱扭起,“公主!我们可是要被她吃掉了,以后小斗再也见不着公主了,公主!”
禾棂来了?祈星瞄眼,四下打量着禾棂在何,双手紧抱着礼封细腰,活像个过街老鼠,鬼鬼祟祟。
“公主,我们要把坏人扔进水里,要那些喜欢吃鱼的家伙们知晓,我们是不好惹的!”
“别!”祈星吓得双腿双脚立时扑在礼封身上,“禾棂!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