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U盘,放进外侧口袋。
“你不怕被追责?”
“我已经准备好了。”他说,“律师联系好了,明天就去自首。但我希望这些资料能先到该看到的人手里。”
她点点头。
两人起身。
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时停下。
“你母亲住院的时候,我也去过一次。”他说,“她是少数几个会对护工说谢谢的人。我记得她坐在窗边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书,很旧的那种。她问我妹妹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他转头看她。
“那样的人不该死得那么难看。”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留在会议室。
包里的怀表又开始发烫。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指针还是停在一点二十三分。她没去调,只是把它放回口袋。
手机震动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你父亲当年入狱,是因为替人顶账。那个人现在是你母亲生前工作的基金会理事长】
她盯着这条消息,呼吸慢了一拍。
心跳忽然加快。
记忆回响启动。
画面出现在三年前的雨夜。她刚结束会议,开车回家。电台正在播报一则新闻:“今晨,江晚晴名下基金出现巨额亏损,初步调查显示存在财务造假行为……”
她关掉广播,继续开车。
快到小区时,手机响了。是陆明川。
她接起来。
“晚晴,”他的声音很轻,“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说。”
“那份报表……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有人逼我签字。他们掌握了我妈的病历,说如果我不配合,就让她用不上新药。”
她握紧方向盘,没说话。
“我知道错了。”他说,“但我真的没办法。”
通话结束。
她把车停好,走进楼道。电梯还没上来,她靠在墙边,抬头看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
画面一闪。
她看见自己低头摸包的动作。
那时她还不知道,包里有一支录音笔,是程雪阳悄悄放进去的。
而那一通电话,被完整录了下来。
记忆消失。
她睁开眼,手指仍停留在口袋边缘。
原来那时候,证据就已经在了。
只是她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