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走出行政楼时,阳光照在脸上。她停下脚步,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屏幕亮起,周默的消息还在上面:司机赵立军的妻子昨天取了八十万现金。
她直接拨通电话。
铃响两声就被接起。
“我刚看到你发的。”她说,“车库监控的事,现在就查。”
“我已经在调资料了。”周默的声音很轻,背景有键盘敲击声,“任远舟车队登记了七辆车,但只有三辆是黑色商务。我让朋友进了物业系统,找最近三年这些车进出地下车库的时间记录。”
“重点看三年前,暴雷那天前后三天。”她说,“干扰器必须提前装,信号屏蔽不是临时能做的。”
“明白。还有——”他顿了一下,“你说你看到了画面?”
“嗯。一个穿深蓝工装的男人,弯腰在车底操作。抬头时看了眼摄像头,像是知道那里有设备。”
“这人动作习惯很重要。”周默说,“如果他每次进车库都看摄像头,那就是心虚的表现。我可以拿这个去比对其他时间点的录像。”
“还有一个细节。”她闭上眼,心跳又开始加快。
画面浮现。
昏暗空间,水泥地反着冷光。那人蹲着,手里拿着一块金属盒子,用螺丝固定在底盘下方。他直起身,拍了下裤子上的灰,抬头看向角落的摄像头,嘴唇动了动。
她听清了。
“任总说,只要她签了合同,就给我五十万。”
心跳回响结束。
她睁开眼,声音压得很低:“他说了金额。五十万。用途是让他动手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笔钱如果真打了,就有记录。”周默说,“我去查银行流水。”
“他妻子昨天才取现八十万。”她说,“这不是巧合。他们可能在转移资产,或是准备跑路。”
“我现在就联系银行的朋友。”周默说,“另外,我会以保险理赔的名义接触她。就说车辆事故需要核查维修历史,问她有没有让私人修车厂做过改装。”
“可以。”她说,“但别提干扰器,也别提任远舟。一旦打草惊蛇,证据会被销毁。”
“我知道分寸。”
通话结束。
她站在原地没动。
手伸进外套内袋,摸到那块怀表。表壳冰凉,贴着胸口的位置有一点温热。她没有打开它,只是让它留在那里。
半小时后,周默回了消息。
“查到了。赵立军,五十二岁,任远舟专车司机,开了六年。名下没房没车贷,但去年给他儿子付了一笔国际学校学费,二十万。他老婆李桂芬,在社区超市做收银员。”
接着是一张照片。
老旧居民楼,单元门口贴着春联。一个女人拎着菜篮子走出来,四十多岁,穿着厚棉衣,头发扎成一团。
“这是他们家。”周默写道,“我让同事守着。今天下午三点,她出门买药,去了社区医院。医生开的是抗焦虑药。她跟护士说,最近睡不好,老做噩梦。”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