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被搬空了（第4页）

余顾不希望姜黎变得那么累，他刚刚失去了挚友，又失去了曾与他相约永远的对象，往后究竟还要失去多少呢？

你一定会恨毒了我吧？余顾在心里问。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爱，真的对不起。

可是亲爱的，我真的已经没办法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的。所以你恨我、怨我都没关系，我绝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郭静纯坐在讲台的正前方，一直在留意余顾的状况——他看上去好伤心，嘴里一直嘀咕着：“对不起……对不起……”

啪嗒！

一颗水珠砸在摊开的本子上，不知道会浸湿多少页纸。

“老师……”她抽了一张纸递给他，“别难过了。”

有时候，一份忽如其来的关心最为“致命”，余顾看到纸张的那一刻，再也熬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记得第一次在旭辉哭，姜黎坐在他的身旁，不知所措，实在不会安慰人，只像个小孩子一样从包里拿给他糖。

“给你吃糖，你别哭了。”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安慰他了。

下课了，整栋教学楼被轰炸似的吵闹起来。

鱼籽酱们正要围上讲台关心余顾，余顾赶在那之前迅速抓起桌上的书和背包夺门而出。

他或许早已学会在短时间内把激动的情绪收住，哪怕是通过自我麻痹的方式也不能让学生们对他的感情生活过问太多。

不仅是因为张俊云之事让他长了教训，更在于他的心虚、他的怯懦，他明明那么爱姜黎却只能逃避的无能。

不知道姜黎会不会在办公室里，碰上的话他会跟我说什么呢？

他在心里想着，手掌抵住门板的一瞬间，里面有人把它拉开。

是薛临澈，手里捧着一个大箱子。

余顾失落之余还有些尴尬，默默地给薛临澈让路。

这架势看上去像是不干了，难道薛临澈辞职了吗？

不对。

余顾仔细瞄箱子里的东西，是首饰杂志和美术教学的书。

走廊未闭的窗刮来一阵风，叫他回过神，赶忙窜进办公室。

其他老师都在议论着什么，见余顾现身，都把注意放到他身上。

季菊英走来，挡在他面前，“小余，你来啦。”

安凌懿也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啊，那个……我们的课表下星期才换。”

这些话余顾都没有听进去，整个办公室里也好像没了声音，他绕过季菊英，看见姜黎的书桌上空空如也，就连那个曾叠着好几层书的书架也被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