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婉月立在廊下,恍惚间又看见那个潇洒肆意的男人,正跨坐在摩托车上冲她微笑。
经历了这么多,她才彻底明白——野马终究是野马,再结实的缰绳也拴不住他的心。
当天晚上,池婉月情绪彻底崩溃,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科。
事情走到这一步,像是提前写好的剧本,任谁听了都要留下一声叹息。
而在这场悲剧中,沈让和秦雨寺无疑是最大的罪人。
讲到这儿,池亭川双目通红,眼底翻涌着浓浓的恨意,仿佛要将那对狗男女生吞活剥。
陈柯杨明白,老妈绝对不是信口胡诌的人。
她向来理性克制、极重体面,事关女儿的死因,决不可能毫无依据地诬陷别人。
老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池亭川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就算背后另有隐情,那池婉月给秦雨寺下跪的照片又该如何解释?
陈柯杨比旁人更了解池婉月的性格。她虽然看起来温和守礼,骨子却透着股傲气,决不会轻易向别人低头。
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被逼到如此卑微的境地?
陈柯杨只觉得脑子里缠了团乱麻,千头万绪绞在一起,不管从哪儿入手,都是解不开的死结。
他可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永远相信秦雨寺,可要是不解开这个结,池亭川心里的刺恐怕要扎上一辈子。
更何况,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秦雨寺乃至整个润池集团的声誉都会受损。
陈柯杨眸色骤沉——他绝不能任由事态恶化,必须尽快想出解决办法。
眼下最理智的做法,是直接找秦雨寺问清楚,再一起想办法洗清嫌疑。
可不知怎的,陈柯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沈让那张虚伪的笑脸。
沈让看向秦雨寺的眼神总是带着病态的占有欲,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他甚至用金钱权势完全掌控了秦雨寺的人生。
秦雨寺对沈让,真的没有一丝逾越界限的依赖感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柯杨马上唾弃自己——要是连他都对秦雨寺起了猜忌,眼下的困局还怎么打破?
他狠狠晃了晃脑袋,试图甩掉这些杂念,而后抬脚,朝自己的guesthouse走去。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着洛清源的名字。
电话一接通,对面黏黏糊糊的笑声就传了过来:“哎哟,我异父异母的好哥哥,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陈柯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回道:“托你的福,还算凑合。对了,之前让你问的事儿,有结果了吗?”
洛清源咯咯笑道:“正打算跟你说呢!大家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想约你出来吃顿饭。”
陈柯杨本就有这个打算,但现在满心都是秦雨寺的事,实在提不起兴致。
刚想开口拒绝,就听洛清源神秘兮兮地说:“我搞定了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跟他聊聊,保证你收获不小。”
陈柯杨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态太焦虑。要是急着去找秦雨寺“讨说法”,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倒不如先去处理合光科技的事,反正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拔掉沈让这颗毒瘤。
临走前,他给秦雨寺发了条消息,或许是心虚,还特意附上了和洛清源的通话记录截图。
实际上,秦雨寺从不干涉他的自由,这次也不例外,只简单回了句:“注意安全”。
考虑到今天谈的事情比较私密,洛清源提前订了间包厢。
陈柯杨推开门,属实吓了一跳——屋里的人太多了,偌大的圆桌被挤得满满当当,连加张椅子都费劲。
看来润池集团这些年的品牌建设颇有成效,自己才刚抛出橄榄枝,大家就表现得如此积极。
陈柯杨松了松肩膀,神态自若地坐到主座上,笑意盈盈道:“好久不见,各位。”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整桌人都能听清。
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只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讨好的笑,笑容里又透着几分拘谨,似乎有种为了生活不得不低头的窘迫。
陈柯杨挖人自然不是为了羞辱他们,而是把这些优秀的人才邀请到更有前景的平台,获得更好的发展,可谓双赢的美事。
如此一来,还能在合光科技破产前帮沈让省下一大笔遣散费,他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当然,陈柯杨也不是什么人都收。他一直挺眼馋合光科技的营销能力,这次借机将张书棠带领的企划团队纳入麾下,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